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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第一日疲态,大家吃饱喝足休息够了,将昨天一路上的疲惫抛在脑后,看起来精神焕发,很有精神气,说说笑笑地朝着日后要担任工作职位的地方前进。
岑致心情也莫名地变得很好,每次来参加志愿活动都会有很大的收获,但这次他格外期待。
“你好像很高兴”,沈郁亭看见他扬起的唇,冷不丁出声,“很喜欢这里吗?”
岑致笑笑,坦诚地点头,“嗯,是很喜欢”,他扭头看着对方,反问,“你不觉得这里的空气真的很好吗?”
自从刚才出门起,这张脸就一直是带着笑的,那双眼睛亮晶晶的。
他看了一路,现在再这样直接对上,还是会觉得难以招架。
沈郁亭嗯了一声,被这笑容感染,轻轻点头,呼吸间鼻腔间都是轻扬的山风和植物的清新气味,“是很好。”
“哇”,岑致惊讶地看着他勾起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下意识眨了下眼睛,“你刚才是不是又笑了?”
沈郁亭面色凝滞下来,转头对上他的眼,耳朵倏忽间就红起来,很坚决地否认,“你看错了。”
岑致不太明白,“你笑起来这么好看,怎么一直面无表情?”,他盯着面前这张脸看了许久,觉得这样一张脸不笑实在可惜,思索再三,还是没忍住伸出手,轻轻捏住他的两边脸颊,往上面拉了拉,勾出一个人工的笑来,沈郁亭的眼睛顷刻间就瞪大了,他没忍住笑出声,“这样就很好,嗯…就是有点僵硬,还是得自己笑才好啊”,他松开手,“抱歉,刚才擅自碰了你的脸。”
沈郁亭呆愣在原地,半晌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没关系的。”
几分钟的功夫,前面的队伍已经走远了,岑致往前看了一眼,“他们走远了”,他转头去看沈郁亭,“我们快点走吧。”
“好,走吧”,沈郁亭僵硬地点头,看着岑致先从自己眼前离开,才堪堪回了神,手无意识抚上刚才岑致碰过的地方,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往上拉扯,拉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他用指尖轻轻碰着脸,想,原来岑致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
学校和村里给他们安排的住宿的房间很像,都是很长的一排,外围是一圈木质栏杆,把教室围在里面,里面有一小块儿小园子,也种着些绿菜,校舍的侧后方摆着一些木柴,这是为冬天来临时教室里生火时用的。
村长拄着拐杖上了台阶,推开古旧的木门,木门陈旧,随着手掌用力发出吱呀一声,门打开的瞬间,里面有淡淡的霉味散发出来,开合之间,有时光流转的感觉。
岑致看着木门上破损的地方,心情有些复杂。
那天戴眼镜和村长一起迎接他们的中年男人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笤帚,看见他们,露出一个很温和的笑,“你们来了。”
叶老师迈步上前和他握手,使劲儿晃动几下,“黎老师,辛苦你了!”
黎老师摇摇头,很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让开一条道路,声音温醇,“大家快进来吧。”
这学校面积不大,加上外面的院子占地不足二百平,教室自然也没有多大,总共只有两间,桌子椅子是看着古旧,用了很多个年头的模样。
岑致跨过门槛,第一眼抬头去看最前面的讲台,看见一个很旧的讲桌,再往前,是一面不太光滑的黑板。
沈郁亭站在他身后,看见他蹙起的眉心,跟着皱了下眉头,唇微动了动,看了那黑板一眼,最终没有说话。
“我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黑板,”,席蕴笑着靠过来,站在岑致身边开口,“别担心,会越来越好的。”
岑致回过神来,循着声音看过去,瞧见他脸上带着和话语一样很乐观的神色,不禁笑了,“嗯,会越来越好的。”
“……”,沈郁亭的视线越过岑致,直直看了席蕴一眼,有些后悔刚才没有说话了。
席蕴似乎是意识到他在看这边,挑眉对视过来,因为还在笑,那双眼睛眼尾勾着,显得更加狭长。
沈郁亭多看一眼都不愿意了,转头去看教室里泛黄的墙壁,心里莫名冒出一个词来。
——狐狸精。
村长把大家带到后呆了一会儿就走了,留下黎老师给众人介绍学校的情况。
黎老师全名叫黎天光,也来自鹤城,一毕业就来了这里,一待就是十年。
这里长久以前不是没有来过老师,只是那些老师来了又走,愿意留下来的少之又少,到最后就只剩下黎老师一个。
岑致很敬佩他。
这里的条件不好,甚至可以称得上艰苦,要长久地待在这里,很不容易。
了解完情况大家都有些沉默,刚才来路上的欣喜现在都偷偷不见了,一种压抑的气氛笼罩在教室里,黎老师也意识到了,有点不知所措,介绍情况,这是不可缺的环节,他只是照着环节来,没想到会让大家露出这样的表情,一时间也没再说下去,犹豫着该怎么把刚才兴高采烈的年轻血液们给唤醒回来。
“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干什么呢?”,叶老师抱着手臂扫视一眼众人,两道浓眉紧紧皱起来,“我们是来给孩子们当老师的,不是来制造麻烦的,现在不好好和黎老师交流,这都是什么表情?”
一席话说的响亮,在狭小的教室里清晰可闻,有人弱弱举手,很小声地和他抗议,“我们就是感性一下嘛。”
叶老师哼一声,“感性?那干脆都给我哭一个释放一下?”
刚才开口的人忍不住笑了,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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