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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
真是越想越生气。
陆珩哭着脸,一五一十地把自己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猜想都和他说了,最后手机也没有幸免于难,连通着今天和席蕴没有几句的聊天记录一同“昭告天下”了。
沈郁亭对别人的聊天记录没有兴趣,更别说对面是席蕴,他把陆珩递过来的手机推过去,看他一眼,“所以你还去找他要过名单?”
陆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他’是谁,从他话里扣出‘名单’这个字眼才蓦地想起来——他要过名单的,只有岑致一个人。
怎么就忽然提到岑致了?
他迟疑着点点头,“对啊”,说完反应过来什么,警惕道,“我就是要了名单,还没来得及做其他事呢!”
“…知道了”,沈郁亭垂下眼睫,捏着笔杆的手指紧了紧,没了刚才坏脾气的模样,脸上显露出几分细微的紧张,“你和他说什么了吗?”
刚才提起名单的事情,陆珩摸摸下巴,将席蕴暂时抛到脑后,琢磨起名单上其他人,心道既然不是席蕴的话,那会是何方神圣呢?
忽地听见沈郁亭这么问,他思绪暂停,奇怪地看他一眼,“我能和他说什么啊?”
“嘶,不对”,陆珩觉得不太对劲,心里头有种莫名的直觉,直突突地冲他脑门儿,他狐疑道,“你问这个干嘛?”
说话的时间,视频停了,老师拿起粉笔继续讲课。
沈郁亭攥了攥手里的笔,垂下眼睫,很不自在地丢下一句,“随口一问。”
?
陆珩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砸吧砸吧嘴唇,提醒道,“你脸怎么这么红?”,他扯了扯衣领,抬头看空调的度数,故意道,“温度不高啊老沈。”
“……”
没有回复,陆珩神色一怔,收回视线,觉得之前自己实在是太傻了,这么明显的事情,他竟然一直搞错了?!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机看着微信联系人,半晌一拍脑门儿。
————找错人了!
立冬的前一天下了一场雪,秋天收尾,冬天来临。
这场雪来的突然,没有任何预兆。
雪下的不小,一夜的功夫在地面上盖了厚厚一层,学校里的建筑都被白色笼罩,晶亮的冰棱倒挂在枯枝上,惨淡的日光照在上头,剔透明亮。
庆幸的是没有风,外面也就不太冷,岑致下了楼,深灰的围巾轻轻卷起一个角,和衣领夹在一起,他抬手拨下来,顺了顺围巾末端,下了要台阶后没继续往前走,站在宿舍门口那一棵梧桐下等人。
梧桐早在十月中后旬就落了叶子,树干光秃秃的直到现在,被一片白给盖住。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八点半了。
不远处响起嘎吱嘎吱的踩雪声,岑致抬起头,看见一身米色风衣的陆珩正往这边走过来。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往前迎上去,走近了发现对方身上的大衣算不上厚,穿在身上好看,但总让人觉得薄,没忍住问了一句,“不冷吗?”
陆珩手插在大衣兜里,闻言抽出手把圈在脖子上的同色系围巾拢了拢,咧嘴一笑,“冷啊”,他轻咳一声,“但你不觉得这一声很好看吗?多衬今天的雪。”
岑致和陆珩不算是熟识,但也见过几次,大致对他的性子有些了解,笑道,“好看,但要小心别感冒了。”
陆珩点点头,忽然转过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岑致一愣,下意识摸摸脸,“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啊,不是”,陆珩笑笑,“只是觉得好像有点明白了”,顿了顿,他再次开口,有点感叹的意味,“你太善良了。”
岑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觉得这话有点奇怪,他思忖几秒,无奈笑道,“善良这个词太高了。”
陆珩挑了挑眉,“你真有意思”,他探头朝后看看,“老沈在寝室?”
岑致双手插进兜里,摇头,“不在”,他想起今天早上很早的时候就有的细微响动,补充道,“他很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陆珩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点好奇,摸出手机发了条消息过去。
岑致看他一眼,“对了,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昨晚陆珩发消息约他出来的时候他有点吃惊,他们两个至今也只是见过几次面,况且每次见面几乎都有沈郁亭在场,还是头一次像今天这样单独两个人聚在一起。
“瞧我这记性!”,陆珩揉揉后脑勺,扬起下巴,“找个地方坐着说吧”,他握拳抵在唇下,表情认真起来,说的话神秘兮兮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好”
雪后街上行人稀少,道路上积的雪已经铲过一轮,仍旧有一层薄薄的冰层覆盖其上,鲜有车辆穿行。
路边摆上了黄色警告牌,一片白里格外显眼。
早上七八点,街道两旁只有早餐店开着,油条和包子的香气在寒冷的天气里闻着清晰。
沈郁亭找了一路,最后在一个很偏僻的小街里找到一家开着的花店。
花店很小,但是门面很漂亮,不是本世纪的现代风格,彩色玻璃窗映衬着雪地的白光,五彩斑斓。
这一条街狭窄,来的人似乎也少,比起外面大街上雪地上杂乱的脚印,这里厚厚的雪层上只有稀疏的几串脚印,称得上整齐。
他不是第一次买花,之前在程清生日的时候买过,但那次和这次本质上不同,心境自然也不同了。
花店刚开门不久的样子,这时间点也几乎不会有人来,沈郁亭沿着路边走,脚下印着先前的脚印过去,在花店门口停下,站在两层台阶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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