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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抬眼望去,现是贾探春身边的小丫环翠墨,不由讶然道:“翠墨?这么晚了,可是姑娘有事?”
翠墨轻嘘了一声,一边伸手到火炉旁取暖,一边往内间张望,低声问:“三爷睡了吗?”
“没呢,进来吧!”贾环随口道。
翠墨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卷起珠帘走了进去,笑道:“三爷的耳朵比狗儿朵还要灵……呃,婢子没说三爷是狗,婢子的意思是说三爷的耳朵灵得像狗。”
贾环哭笑不得地道:“是三姐姐让你来的?”
翠墨笑道:“我们姑娘和林姑娘让婢子来看看三爷睡了没,若睡了就不要打扰,若没睡,就问问三爷可有了新剧本,若有了,就借回去先睹为快。”
贾环暗汗,敢情是来催更的,刚开的新坑就收获了两位小迷妹……不,小迷姐才对,看来这时候的戏曲魅力还是蛮大的嘛。
贾环将新写好的两出剧本交给了翠墨,叮嘱道:“拿好了,这可是孤本,不要打湿,不要弄污,不要折痕,让三姐姐和林姐姐看完赶紧还给我,更不要在上面写批注。”
翠墨笑嘻嘻地道:“婢子省得了,三爷就不要跟个长舌妇似的喋喋不休啦。”
贾环扬手欲敲,翠墨脑袋一晃,已经拿着稿纸笑嘻嘻地跑了出外间,大家都知道现在的三爷脾气好,要不然她也不敢如此放肆地跟贾环开玩笑。
“平儿姐姐,我走啦,还不赶紧给三爷暖床去,咯咯!”翠墨从平儿身边经过,挥了挥手便笑着往外跑。
平儿又好气又好笑,提醒道:“慢点,外面湿滑,仔细摔你这小蹄子一个大马趴。”
“您也仔细扎到手指!”翠墨的笑声在屋外传进来。
贾环也禁不住笑了,他一直觉得天真活泼的小翠墨很讨喜,看到她整天笑嘻嘻的俏皮样子,心情也会跟着变好起来。
这时外面传来了打更的声音,平儿侧耳细听,现是打了二更初刻了,便搁下手里的针线,进了内间道:“三爷,该睡觉了,明天再看吧。”
贾环正看得兴头上,随口道:“还早着呢,好姐姐再让我看一会吧,就一会!”
平儿被这一声好姐姐叫得心都要化了,无奈道:“再多一刻钟,三爷若还不睡,婢子以后也不管你了。”
贾环头也不抬地哦了一声,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平儿既欢喜又头痛,三爷读书如此用功,将来说不定能真能考个进士,觅个一官半职什么的。
平儿一边想着,一边伸手进被窝里摸了摸,现竟冷冰冰的,连忙取出被窝里的汤婆子打开一看,里面果然空空如也,不禁哭笑不得,敢情小雀儿这蹄子又忘了加热水了,小小年纪就是个丢三落四的糊涂蛋。
原来刚才吃完晚饭后,平儿便吩咐小雀儿把汤婆子灌满热水,用来暖被窝,结果看了一天戏,困得满脑子迷迷糊糊的小雀儿竟忘了,直接把没加水的汤婆子塞被窝里了事。
幸好,如今院子里搭了烧水的炉子,锅里还留有热水,平儿重新把汤婆子灌满后放到被窝了,自己也和衣上了床,用体温加把冰冷的被窝烘暖。
也不知是过年这段时间太累了,抑或是生病了,平儿在床上躺了一会,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贾环看书入了迷,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觉得手脚都冷麻了,这才现火炉中的炭火都熄了,也不见平儿添炭,而此时外头却打响了四更。
贾环吓了一跳,敢情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连忙搁下书本,正要唤平儿,却现后者竟然在床上睡着了,一头乌就垂在床沿,
贾环轻手轻脚地行到床边,只见平儿眼眸紧闭,长长的睫毛低垂,琼鼻小嘴,脸蛋红扑扑的格外娇艳欲滴,让人赏心悦目。
贾环伸手抚了一下平儿的额头,现体温还正常,这才松了口气,于是小心翼翼地替她盖严了被子,又放下了罗帐,这才行出外间,在小榻上和衣而睡,很快便沉睡过去了。
外间的小榻是专门给守夜的婢女准备的,以前红菱就睡在这里,不过自从贾环“自理”后,倒是不用婢女守夜了,但铺盖还备着,平儿偶儿也会在外间的小榻上过夜。
且说平儿一觉睡到五更打后,这才迷迷糊糊地醒来,现自己竟然在贾环的床上睡着了,本来挂起来的帐帘也放下了,不由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往身上一摸,现衣服还穿得好好的,这才松了口气,连忙下床趿上鞋子,点了灯。
四周找了一圈,没现贾环,平儿不禁急了,拿着油灯急急走出外间,结果现贾环竟然在小榻上熟睡,被子的一角都垂到地上了,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
平儿见状不由鼻子一酸,眼眶微微湿润,心中似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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