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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哥,”小妹不太情愿地说,“现在在打仗呢,结婚的事以后再说吧。”
“正因为如此才要早做打算啊,”大哥说,“现在时局动荡,每个人都过得朝不保夕,谁都不知道明天自己还在不在人间……父亲不在了,我要替你们做主。早点把婚事定下来,这样对自己和长辈才有一个交待啊。”
“哥,我不想结婚……”小妹微微抿着嘴,黛眉微颦。
“说什么胡话,”大哥摆出了长辈的架子,“你早就过了婚配的年纪了,你不出嫁,父亲死不瞑目啊。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会替你办好的,你乖乖听话就行!”
小妹不敢公然反对兄长,但我看得出来她绝不会听从大哥的安排,我担心她像之前一样不懂得变通而伤害自己,便插嘴转移了话题:
“呃,那个——你有母亲的消息吗,哥?”
“啊,没有,”大哥转向我说道,“我们出征时母亲留在武威,不是吗?后面我没有回去,不知道老家生了什么。”
“呃,我听说老家已经被魏军占领了,母亲好像下落不明……”
“是吗,”大哥面色凝重地说,“那可能就……”
“妈妈没事的,一定还活着,”小妹突然露出坚决的表情,但语气却好像在给自己打气,“她不会有事的……妈妈一定会平安……”
“上天会保佑她的。”我坚定地看着小妹说,想握住她的手,但突然想到大哥在场,又把手缩了回来,“她可能早就跑了,躲到山里去了,妈妈可有本事了,不要小瞧她了。”
“嗯。”小妹隐藏着不安的表情,微微颔。
接下来,我总算谈到了此行真正的目的。
我把魏军最近的动向和截断他们运输路线的想法告诉了大哥,大哥表示需要请示上级,可能要过几天才能答复。
于是我们就告辞了。我和小妹打算趁这几天在汉中寻找董氏和庞德,大哥则打算按照我说的路线去踩踩点,打探一下地形。
临行前,大哥给了我们一人一套武器装备,还多次强调五天后再见,那时他的妹夫候选人就回来了。
小妹红着脸,赌气般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只好尴尬地跟大哥告别,然后追小妹去了。
我和妹妹分到的都是一柄长枪,拿到它的那一刻,我心头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杀戮冲动,手臂泛起鸡皮疙瘩。
很久没有在战场上杀敌了,这感觉似乎还是那么熟悉。
我在军营山坡下追上小妹,说:
“云禄,能不能跟我打一场?”
“怎么了?”小妹奇怪地看着我。
她穿着专为女性设计的胸甲和颈甲,胯部围着缀有甲片的翠绿短裙,腰部暴露出来,胸甲下端垂着一缕金穗,脚上穿的是高跟的银色护足,站在那儿显得挺拔欣长、亭亭玉立。
这套被大哥称为“翠云铠”的甲胄不仅没有掩盖她的身段,反而把她的曲线展现得更加优美,我不禁怀疑大哥是不是故意选的这副装备,好把她装扮得更加漂亮,因为这套装备根本不适合打仗。
我体内的欲望狂躁不止。
“我好像有一股冲动……”我努力把那种莫名的情感转化成语言,有点生涩地表述道,“我想大闹一场,泄一通,我甚至想把那些树都给砍倒……”我指着不远处一片树林说,“我想试试我们俩打一场,活动一下身子,看看能不能把这股冲动泄出来……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哦……”小妹略带不安地看着我,“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
我带头走到山坡下的旷野,这里似乎是交战双方的缓冲地带,一片荒凉。
蜀军的阵营在后面的山上,魏军的阵线还在远方,这里正好没人,只有砂砾旁散落的灌木丛和在风中摇摆的枯草。
我转过身,面对着小妹,她武艺高强,练习的时候我绝少打赢她。
“那……来吧。”
我拉开马步,抬起了枪尖,体内关着的那头野兽正咆哮着催促我,抓挠着我的心肝。
“好。”
小妹的表情变得坚毅严整,眼神渐渐透出一丝肃杀之气。
她身体略微下潜,双脚既坚实又轻巧地扎在地上,枪尖下垂,枪杆抬高,用的是防守反击的抬手式。
我一下子绷紧了神经,记不得有多少次被这招打败了……然而我却微笑了,是的,咧开嘴露出了兴奋的微笑……扑通扑通,清晰的心跳声取代了外界的所有声音,血液大量涌上了我的脖子……我凝视着小妹,大片齐腰深的杂草在风中摇晃着波浪……
嗖地一阵狂风吹过,一大块云层缓缓移动,斜阳投下炫目的光晕……霎时,我攥紧了长枪,箭步向前,伸出手臂,枪尖猛地向小妹刺去。
我听到了破空的尖啸声,空气仿佛震荡了一下,像涟漪一样扩散。
小妹露出刹那间的吃惊,随即恢复镇定,她原地向左转腰,左手压枪杆,右手抬枪头,往我的枪侧面猛地一拍。
一声清脆的爆响,两枪相接处,黄草呈扇形地披靡倾倒。
我略微收回枪尖,然后一边向前垫步,一边快连续地突刺,每次都瞄准小妹的要害。
她很有章法地后撤步,一边从容地把长枪甩得左右摆动,每次都用最小的幅度巧妙地把我的枪尖打偏。
我停了下来,微微喘息,只见小妹呼吸丝毫不乱,眼神坚强果敢,正定定地注视着我,全身始终保持着猎豹般矫健的姿态。
“来——进攻呀——”我粗声说道,脸上带着微笑。
小妹眼神一凛,一股杀气顿时让我脊背凉。
只见她右手一拉,把枪头收到身侧,然后迈出一个弓步,大喝一声,同时左手后收,右手前挥,长枪便从右上方以千钧之势向我劈来。
我下意识地横着抬起枪杆,向斜上方推出,硬抗这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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