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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东西?”三名洗澡回来的吸血鬼猎人简直是闻着香味飘过来的,凑过来顾不得说话就先抓了块干煸蝙蝠肉扔进嘴里。
“是鸡肉……不,不对,鸡肉没有这么细嫩,也没有这么细小的骨头,我猜是鸽子或斑鸠!你们怎么抓到这么棒的鸟儿的?”
大师本想告诉他们这些东西是什么做的,邵道长却摆了摆手,淡淡道:“因陋就简而已,在这种野地里哪还有条件挑剔吃什么。”
“不,不是挑剔,是这个肉的味道太棒了,忍不住想知道是什么。”那位女猎人宾妮又尝了一块酥炸鱼条,眼睛都幸福的眯了起来,被水浸透的衣服下曲线毕露,柔婉地贴向邵道长:“你知道吗占卜师,我和上一任男朋友分手已经有四个月了,正需要一个像你这么俊美、能干、会享受生活的男人……”
邵道长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贴上来的丰满,温柔浅笑:“抱歉,我现在还在工作,没时间谈恋爱。”
莱顿吐了骨头渣,凑上来问道:“工作?就是占卜未来吗?那你给我们占卜一下,明天我们能不能顺利冲进塞伦城堡,杀掉那群该死的吸血鬼?”
他虽然刚洗过澡,身上还是带着股生蒜味,离得近了就更为明显。偏偏他还越凑越近,像刚腌好的蒜香排骨一样咄咄逼人,邵道长不得不倒退到了火塘边,避开他伸向自己的手。
穿着白色长袍的猎人淡淡扫了莱顿一眼,制止了他扰人的举动,抬起头看着邵宗严问道:“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上去?你们的水系魔法可以帮助我们清除堡里的血奴和蝙蝠,我们下面还有后续力量,可以保护你们在对抗中不被咬。”
“是啊,最近老塞伦他们在下面几个镇子掳走了太多血奴,作为人类,你们也有义务帮助人类一方。”宾妮叼着蝙蝠块,貌似不经意地倚到桌边,展露出自己优美的曲线。
可惜没人注意到她曼妙的身材,因为释念大师“咣”的一声撞到了茶几上,脸色惨白地站起来,颤声问道:“你说他们一直在山下掳掠血奴?他们害了多少人?”
宾妮被他的反应吓到了,看了一眼邵宗严,才迟疑地回答:“至少有十几人,还有被他们杀害后抛尸的……对了,我听说前几个月他还抓了个年纪轻轻就秃顶的男人上去,血族那边现在都把这事当作笑话在传呢。”
年轻、秃头的男人,出现在吸血鬼的地盘上……宾妮感到自己仿佛触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闭上嘴老老实实地拈着炸肉条和肉块吃。
释念仿佛被抽了魂一样,铁青着一张脸站在那里,痛悔理连呼吸都忘了。
塞伦公爵明明保证过,只要他乖乖听话,他就不会再下山祸害别人的!
他明明说过吸血鬼只是吸一点血,不会伤人命的!
他做保证时那么认真,事后也从没让他在城堡里见过任何新增的血奴。他一直以为自己虽然身陷泥潭,好歹对于别人还能有些用处,结果那个吸血鬼竟是全都在骗他,外面照样有那么多人受害吗?
释念喉头一甜,身子摇摇欲坠。
邵道长及时接住了他,伸手覆上他的眼睛,温柔地说:“天色不早,我先送大师回山洞休息,你累了一天一夜了,不要强撑。”
他的声音十分温柔,左手轻轻在和尚颈后拂了一下,按晕了他,顶着鱼缸横抱他走向山洞。
那三名吸血鬼猎人看着邵宗严耍杂技一样的背影,联系释念大师前后举动,都猜到了同一件事——这个光头的年轻人就是传说中塞伦公爵特别宠爱的那个血奴!那么这位美貌的占卜师真的是来这里做观察的吗?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刚上山,反倒像是从城堡里逃下来的,两个这么美貌的男人一同结伴逃亡,还公主抱,这个关系也是微妙得令人怀想……
三人用目光交流了意见,同时出手,狠狠抓了大把肉块往嘴里填。
刚才他们可是把光头青年气晕了,万一他那位痴情的法师男朋友生气,这么好吃的东西可就没有了!
麻辣的肉块酥香入骨,裹了面糊的炸鱼条细嫩鲜甜,鱼条之中还掺了些脆嫩软滑,口感不像鱼肉的东西,反正是哪一样都好吃。锅里蒸的也不知是什么,要不要趁着主人还没回来先吃了?
他头上那条鱼看起来也挺好吃,怎么没一起炸了呢?
等到邵宗严端着鱼缸回来,桌上的盘子都见了底儿,只剩下零零散散几块肉,还有三双手在里面搅合抢夺。看到做饭的回来了,三人才缩回手,拍了拍指尖的渣子,尴尬地朝邵宗严笑了笑。
邵道长也挑了挑嘴角,笑容中带着几分疲惫,摇头道:“三位慢用,我把剩下的饭菜拿出来,天色不早了,大家搬到洞里吃吧。”
剩下的饭菜……就是那个盖子特别高的锅里的菜吗?三人好奇地伸长了颈子,手指仍然精准地在盘子里抢夺最后剩下的几块炸肉。
莱顿厚着脸皮喊道:“其实再多的菜我们也吃得下,要不您把那条鱼也炸了吧?”
缸里的小草鱼一甩尾巴,拿尾鳍对着他们,邵道长护住鱼缸,冷冷道:“这条鱼是我的同伴,占卜命运用的风水鱼,你们如果饿的话可以再去抓点鱼来,谁也别想打他的主意。”
他温柔地把鱼缸搁在桌子上,把笼屉捧下来,掀开蒸笼盖,一道白雾便热腾腾地扑到他脸上,极鲜美的味道随着热气扩散到空中。
三个猎人蠢蠢欲动,邵道长拿筷子捡出蟹斗,一人分了一个,然后命他们把吃剩的菜、茶几和火堆里捡出的竹筒饭搬去山洞,自己抱着鱼缸和盘子收拾善后。
莱顿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两个蟹斗,一再保证:“我真的不会偷吃的,你把它们交给我吧,等到洞里我会还给你两个完整的小碗。”
邵道长留着这个,却不是为了自己吃,而是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喂鱼更方便些。他只嘱咐三人一句“别吃螃蟹壳”,就毫不留情地将人赶去山洞。
两个蟹斗中有一个是要留给释念大师的,叫他直接扔进了救生包,剩下那个则是要给晏寒江吃,更要避着人。
感应到三人离远了,他便蹲坐在火边,夹下蟹斗上白嫩的蛋清“雪山”,将里面的鱼块、蟹米分混着鸡蛋一同夹起来,蘸了蘸吃螃蟹时留下的姜醋,喂进了草鱼精嘴里。
因没人看见,晏寒江便坐在他臂弯里,倚着他的胸膛小口吃肉。草鱼条切得并不太细,邵宗严就拿筷子夹碎成鱼米,再配上一筷尖儿蒸得嫩嫩的蛋黄,都是他正好能入口的大小。
邵道长一口接一口地喂着他吃肉,自己倒吃得不多。晏寒江推了推筷尖那块雪白的鱼肉,仰头看着他道:“做得不错,你趁热吃点。”
邵道长笑道:“我一会儿吃竹筒饭。太阳快下山了,你吃饱了咱们就回去。有那些人在,你都不方便呢。”
晏寒江不只想吃,还想干些有人在就不方便干的事,淡淡哼了一声:“那三人身上带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来都是专门对付吸血鬼的,有他们在,咱们倒可以省心些。”
他只吃了半个蟹斗,便推说已经饱了,让邵宗严把剩下的一半儿吃了。邵道长看着天边红日压向山脚,就舍不得浪费时间自己吃东西,立刻剥开一个竹筒,拿筷子和匀了油汪汪的酱色米饭、蒸烤得入味的蘑菇粒和堵在竹筒口的鲜贝,夹了一小口送到草鱼精嘴边。
晏寒江顿时不再说自己不饿了,一口咬断了几粒米,嚼得两颊鼓鼓的,含含糊糊地说:“下回你就给我投鱼饲料就行啦,我也不是那么挑食的人,非要现做现吃不可。”
“嗯,我知道晏兄不挑食,”邵道长拿指尖小心地抹掉他脸颊上的油光,又夹了一筷鲜贝递到他嘴边,笑道:“可是我舍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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