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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写的是“骑射”。
段云枫有漠北血统,从小跟着段昱在塞北草原上长大,尤其善骑射,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
至于那个李悯,也算是李冀昌手下的悍将,但比起段云枫各种赫赫战功叠加起来的传奇光环,便显得暗淡无光。
萧珩觉得,段云枫但凡有传闻中吹得十分之一真,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输。
因为此刻时辰已晚,比试的时间便定在了次日下午。
众人陆续从帅帐中离去。
“公主。”
萧珩正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段云枫的声音。
不知道在叫谁。
萧珩没理会,他抬腿继续往前走。
“殿下,殿下……”身侧的李进喜提醒他,“在叫您呢。”
萧珩:“……”
他垂于身侧的手掌隐隐攥紧,又缓缓放开,勉强接受了自己现在暂时不是皇帝,暂且忍下了对方的这个称呼。
他转过身。
段云枫追了上来。
“公主,你方才……”段云枫微垂着眼睫,暖调的烛光映照在他俊朗的面庞上,倒显出几分少年稚气,“走的时候回头看了我好几眼。”
萧珩:“?”
他看了,所以?
这天底下还有他不能看的人?
段云枫:“公主莫非是不放心明日的比试,担心我会输?”
萧珩:“……”确实。
他曾为三军统帅的时候,便深谙一个道理,那就是要将所有可能性都放入考量之中,尤其是那些看起来最不可能的。
见对方是这般反应,段云枫英气的眉扬起,不服道:“公主不必担心,明日便是让他一只手,我也绝不可能输。”
眼前的人没有应答。
夜风很静。
只是摇曳的烛光中,晚风拂过白纱,段云枫透过帷帽,看到那人掀动唇角,似是笑了一下。
好像在笑他轻狂,又含杂了些段云枫所不懂的情绪,这一笑,扰得他心头很乱,就像那帷纱蹭得他颈间发痒,所有涌动的热血好似化成了股倔劲冲了上来,他脱口而出,“那明天我赢了,我们择日便成婚。”
“……”
气氛骤然寂静。
“呃——”段云枫忽然觉得下巴一凉,脸被人抬了起来。
萧珩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他用折扇挑起段云枫下巴,将对方这张脸转过去左右看了看,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像是在检阅一件自己的所有物。
那视线就这么直直的打在自己脸上,明明晚风很凉,段云枫却觉得耳朵发烫,他垂下眼睫,目光不受控制地左右飘忽,时间过得很慢,慢到段云枫感觉垂在身侧的手指都有些僵了,面前的人才终于点了头。
仿佛在说他准了。
……
打发走了段云枫,萧珩回到自己暂住的营帐,一旁的李进喜却是一副支支吾吾、几欲开口的模样。
萧珩不动声色地翻阅着一卷书,“你是有什么问题?想问就问。”
李进喜一愣,道:“殿下方才为何不干脆承认那具尸体就是……皇帝。”
这样一来,无论是段云枫还是李冀昌都不会再追查皇帝的下落,陛下也就少了暴露身份的风险。
萧珩:“李冀昌有称帝之意,为了铺平这条路,他连宗室王爷都杀光了,在他看来一个下落不明的皇帝是生是死有何区别?段云枫若是和他一条心,在高丞说“是”了之后,便不会叫人反复来验尸。”
李冀昌恍然大悟,“殿下是认为镇北王世子并不支持李冀昌称帝,方才是为了测试他的态度?”
段云枫若是拥护李冀昌,直接对外宣称已经找到嘉宁帝的尸首便行了。
萧珩点头。
方才段云枫的态度已说明了一切,无论他心底对皇室是怎么一个态度,至少目前他面上是拥护燕室的,他需要借助这个正统的名号来抗衡李冀昌。
镇北王与李冀昌的联盟快走到头了。
当然观察段云枫的态度只是一方面,此刻若是有人盖棺定论嘉宁帝已经死了,他日后还怎么复出呢?
萧珩冷笑了一下,难不成说自己去地府借了遭阴兵,又重生归来了吗?
……
翌日清晨,李冀昌在洛水河畔举行祭祀仪式,升任大燕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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