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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苍白的手从斜刺里伸出来,按在墙上挡住苏试的去路。苏试转脸看着薛西斯公爵,随着对方的逼近,为了保持距离而不得不退后贴到墙上。漆黑的走廊上,似乎只有《女士肖像》中的红衣妇女在冷漠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幕——
“……我知道你是有目的的,”
薛西斯的双眸在高耸的眉弓下更显漆黑,视线带猛禽般的穿透力。就像是《辛德拉的名单》里的阿蒙,或者《泰坦尼克号》的卡尔一样,他拥有着一对往下低垂的眉毛,眉梢的弧度甚至显得温顺,有时候还会给人带点忧郁的天真感……可以恰到好处地修饰他有时候过于凶狠野蛮的一面。
使他残酷的视线,又同时具备着一种迷人的深邃感。
他是那种即使什么也不做,也依然向外释放着力量信号的男人。
“花钱如流水的宴会,一整条街的烟火……真浪漫不,不是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厚重,“那是女人的想法,我是男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个男人,既然为一个女人付出那么多,他又怎么会对她没有欲望呢?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你看向阿托莎的眼睛里没有欲望,你接近她另有目的。”
他向上抚摸的手指猛然用力,指尖几乎嵌入苏试颈部的肌理中,迫使他抬头,来接受更强有力的威胁。而他的双眸就像是黑色的利爪,要从那片脆亮的绿色中攫取他的猎物。
一瞬间,苏试的眼睛变得湿润,好像小鸟打湿了羽毛。
那是一种快哭又忍住的眼神。
薛西斯微微一顿,但是等他再仔细看去,却发现那只是眼膜湿润的光泽而已。
“……”
苏试一根一根掰开薛西斯的手指。
不得不说薛西斯十分敏锐,他对于苏试的猜测完全正确。然而……很多时候,想法却会随着立场而改变。等到薛西斯对他动了感情的那一天,他就会希望他说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的大脑会放弃相信真相,欺骗自己,转而去信仰完全相反的东西。
……想到为薛西斯准备的脚本,他不禁对薛西斯露出了同情又怜爱的眼神。
薛西斯:“……?”
苏试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转身离开了。
*
前菜还没有上来。
铺着精美的白色桌布的将近20米的长餐桌上,银色的枝型烛台静谧地微微闪烁着火焰之光,黄色的百合花有一种被雨打过的凌乱之美,此外还有空瓷盘和空的水晶杯……所有的杯盏都是空的。但既然是温莎莉女爵在设宴款待众人,大家都保持良好的礼仪,耐心又宁静地等待着。
小提琴手演奏起一曲《Thefirstwasadeathwoman》[1]。
温莎莉女爵微笑着跟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摆动着她的下颔,黑发在肩头微微浮动,像映在窗台上的一朵玫瑰的剪影。
大家并没有等太久。
两个男仆一同单手肩抬着一个巨大的带盖银盘走进来。
银盘看上去直径至少有一米,半球形的盖子上用珐琅般的绚丽蓝色在银色的几何格子里点缀着图案。
银盘最终被放到温莎莉女爵面前,男仆为她揭开盖子。
堆叠在里面的蕾丝飘带首先从揭开的缝隙中像惺忪的蛇一样散落出来,缱绻地落到餐桌上……
当盖子完全揭开,人们已经看清银盘上摆着一个被白色蕾丝带绑束住的少女。敏感部位都被精美的蕾丝带缠裹住,却更显得她的胴体美丽诱人。
她无声无息地蜷缩着,瑟瑟发抖,纤长的双腿、羊羔白的肩膀、莹亮的黑发……全身都沉浸在一种琴弦般的微颤中。更叫她惹人怜爱,逐渐唤醒他们温柔的食欲。
温莎莉女爵左手拿着银汤匙,右手拿着一把餐刀,她无意识般地用小刀的银色侧身在女孩的肌肤上滑动,好像她是在用餐刀抚摸着她的肌肤。
“现在,让我们享受前菜吧。”
她在烛光中带着魅力的阴影的乌眸望向众人,蕴着一股甜蜜的妩媚。手下的餐刀却一刀一刀,跟随着小提琴悠扬的节奏浅浅地划开女孩的肌肤,一道道短短的血痕开始在女孩的身上交织……血族们微微抬起头,沉浸在美妙的香气中。
温莎莉女爵用一块又一块珍珠色泽的绸帕擦拭女孩伤痕的血液,而手帕被一块又一块地放到贵族们的餐盘中。让他们能够更近距离地品味这“开胃”的香气。
巴兰出于厌恶地皱了下眉,而苏试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状况。
《血族法》规定血族都不得吸食人类的血液,哪怕得到了人类的允许。但“放血”可不是吸食……而她想要对养育了十几年的“女儿”做点什么,又有谁会将她告上法庭呢?孤儿院、儿童慈善组织?她可是这些机构最大的资助者。而且作为一位著名的慈善家,一位丈夫和儿子都“战死”的功勋遗孀,长老会对她的行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时男仆为温莎莉女爵端来了新的工具——醒酒器,过滤纸,还有细细的一头是尖嘴的银质插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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