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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躺在床上,兴奋得睡不着。
九九觉得自己好厉害!
就在刚刚,九九“chua”一下从二楼窗前跳下去了,一点伤都没有受!
就在刚刚,九九“chua”一下又从楼下跳上来了,一点伤都没有受!
天呐!
九九兴奋得在蹬被子。
于妈妈提着灯笼,先绕着这栋小楼转了一圈儿,而后在门厅那儿问了值夜的丫鬟几句,没发觉有什么意外,终于上楼来了。
九九拥着被子,脸颊泛红,头发乱糟糟地看着她。
“……”于妈妈就觉得她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儿不对劲。
狐疑地打量着九九几眼,她问:“娘子怎么还不睡?”
九九答非所问道:“于妈妈,你能从二楼上跳下去吗?”
“……”于妈妈默然几瞬,看看坐在塌上的痴儿,再看看那扇窗,最后说:“可以,但是没必要。”
九九搂着被子,又很认真地问:“于妈妈,你能从楼下跳到楼上这儿来吗?”
于妈妈犹豫了几瞬,而后上前去摸了摸九九的额头。
她嘀咕着:“也没发烧啊。”
又再三叮嘱九九:“不能从二楼跳下去,会摔死的,知道吗?摔不死也会摔残的,那比直接摔死了还惨!一定不能跳,不能!”
九九目光飘忽:“哦~”
于妈妈知道她傻,真怕她半夜自己稀里糊涂地从窗户那儿跳下去了。
这要是冬天,把窗户钉死了也没什么,可这是夏天啊。
没有窗户透气,可不是那么回事儿。
思前想后,于妈妈还是叫了木棉来这儿守着:“好好盯着娘子,要是有个什么不妥,也赶紧拦着。”
木棉老老实实地应了。
远香堂这儿原本有两个大丫鬟的,一个是绿竹,一个是木棉,现在只剩下一个了。
缺的那一个,明天纪氏夫人会再差遣新人过来。
至于绿竹去了哪儿,现下是生是死……
木棉不知道,更不敢问。
于妈妈看她被今日变故吓到了,人也有些发木,不免有些怜惜。
她苦口婆心道:“木棉,我看你还可造就,就多说几句——九九娘子是有些先天不足,但这话相公可以说,夫人可以说,轮不到咱们说呀。”
有些话自己说是一回事,别人说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尤其她们又是仆婢,去议论主人家的是非,这不是上赶着给自己找难看吗?
于妈妈说这话的时候也没避人,就九九娘子的情状,有什么好避的?
她看一眼木呆呆坐在榻上魂游天外的九九,劝说木棉:“在九九娘子这儿,未必就比在府里别的主子那儿差,你好好想想吧。”
木棉应了一声,顿了顿,又朝她行了个礼。
于妈妈生受了,临走前叮嘱她:“看好娘子,别叫她往窗边去。”
木棉应了声:“知道了,妈妈。”
……
盛夏时节的晚上,夜风带来些微的凉意。
木棉在窗边摆了一具胡床,靠在墙上,目光不时地落到榻上九九娘子身上。
九九瞪着一双圆眼睛,正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九九心想:她不睡觉吗?
九九心想:她不睡觉,我该怎么去跟林夫人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呢?
九九还想:糟糕!我也不知道林夫人住在哪里呀!
木棉被她看得有些古怪,忍不住道:“娘子还不睡吗?”
九九反问她:“你不睡吗?”
木棉稍显无奈地笑了一下:“我得在这儿守夜,怎么能睡呢?”
九九大吃一惊。
九九欲言又止。
九九开始沮丧。
九九心灰意冷。
九九躺下,拉起被子一直盖到了鼻子,只露出来一双郁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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