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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危看着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记忆开始茫然起来:他小时候真的会有这么爱哭吗?
反观旁边那个一脸淡定,性格坚韧的孩子,倒是更像他一点。
白衣小何危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帮他擦干眼泪:“别哭了,你要跟我一样,男孩子不能经常哭。”
“……跟你一样?”
“对啊,”他笑得眉眼弯起,“你是何危,我也是何危,我们不应该是一样的吗?”
听见这话,黄衣小何危擦干脸上的泪痕,终于止住哭声。两人牵着手,互相扶持着在山里行走。天色渐晚,何危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两个孩子走累了,饥肠辘辘,黄衣服的率先认输,坐在地上不愿再走。
“你走不动啦?”
“嗯,我身体不好,走路太多会感觉喘不过气。”
白衣小何危语气有些得意:“那你不行,我体能可好了,以后还想当警察呢。”
黄衣小何危低着头,轻声说:“我只想爸爸妈妈在一起。”
为了安慰他,白衣小何危蹲下来,搂住他的肩:“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的爸爸妈妈就是在一起,大不了我跟你换就是了。”
“……真的?”黄衣小何危歪着头,苦思冥想半天才说,“那我有一个好弟弟,也换给你好了。”
何危眼皮跳了一下,心里顿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两个孩子跌跌撞撞沿着山路行走,不知从何时起,一阵浓雾笼罩在山林,何危看着四周,能见度已经降至三米之内了。
“少爷!小少爷!”
黄衣小何危抬头:“我听见秦叔的声音了!”
“哥!你在哪里!”
白衣小何危也抬头:“那是何陆的声音!”
他们站在一片迷雾之中,两道声音从两个方向传来。黄衣小何危咬着唇,眼珠转着,最后摘下挂在脖子上的小水杯,开始脱衣服。
“不是说交换的吗?那就换吧。”他脱掉黄T恤递过去,“我把好弟弟给你,你把完整的爸爸妈妈给我。”
……不可以!
何危张开嘴,想伸手阻止,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白衣小何危沉默片刻,也把书包甩到地上,开始动作麻溜脱衣服。
不一会儿功夫,两个孩子已经换装完成,彼此凝视着对方。
“不能说出去。”
“嗯,谁说出去谁是小狗。”
两只小手勾在一起,拇指打了一个印。
何危睁大双眼,眼睁睁看着他们往各自家人的反方向走去。
他看见沉稳坚强的小何危被秦叔找到,欣喜若狂抱起来;又看到脆弱爱哭的小何危被何陆拽着,去找爸爸妈妈。
何危睁开眼,大口喘着气,额头已经汗湿。
这里不是树林,是连景渊的家里。他缓缓坐起来,手撑着额,梦里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段在山上的记忆丢失数年,终于回来了。
为什么居然会发生这样离奇的事?何危一拳砸在床板上,死死咬着唇,隐约明白,为什么他会走入这难以破解的循环中。
原来,他所经历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倒错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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