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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风谈笑风生,像和一个多年好友聊天一般。
沈嫣琳叹息一声,挥手道:「也罢,你长大懂事了,以后娘亲便乖乖养老吧。你回房吧。」
吴风闻言不禁有些讪讪,笑着道:「娘,你知道孩儿不是那个意思。娘亲十年如一日,怎么会老。」
「哼,小子……」
沈嫣琳似乎对吴风的马屁颇为受用,娇嗔道:「滚吧,玉琴也下去休息吧。」
「是。」
两人齐声道。
说罢,两人便各自回去了。房中的檀香还在燃烧,悠悠中响起沈嫣琳自言自语的声音:「黄鹤一去……不复返……」
话说吴风那两份礼物,一份是迷药,一份是春药。早在定计之前,沈嫣琳便鼓动吴令闻,让吴雨和何家结成姻亲。在大婚当夜,用迷药把吴雨迷倒,然后让何家新娘服下春药,和吴贵通奸。以此离间何家和吴家的关系,何若雪是何家人,若是出了这样的事,吴令闻自然会迁怒何若雪和吴雨。
而吴贵,便是此事的关键。虽然吴贵本就是沈嫣琳一派,但是要让他行这样胆大之事,少不得有些甜头,于是便有了玉琴一事。另外要买通厨房的人,便是沈嫣琳通过玉琴授意吴贵,是为了把玉琴也淌进这趟浑水。
一旦何若雪母女失势,吴家便是吴风囊中之物,又加之吴贵辅助,甚至逼宫也未尝不可。而何家不及吴家势大,两家产生矛盾,凭借吴家和应天巡抚江闵的关系,便可吞并何家,成为苏州龙头。
所以,吴贵才在那日向江闵推荐吴风,就是为了以后起事。如今大婚推迟,人等得,计划却是赶不上变化快。所以,沈嫣琳决定让玉琴也跟着吴雨去川蜀,便宜行事。
这边厢生的事情,何若雪不曾看见,却早就猜到沈嫣琳的诡计。如今吴雨即将出门在外,毫无保障,何若雪也不得不动动凡心,和这位绵里藏针的大夫人斗一斗。
*** *** *** ***是夜,下过雨的苏州冷清了一些。小桥流水便缭绕的烟雾早就消散,静谧中夹杂了蝉鸣叶动,却被吴家的忙碌声盖过。
此刻,吴家上下正打点着吴雨的行装,明日一早便要到城南的长路镖局下镖银,签镖单。绿色的大宛内正忙得火热,没人留意到吴贵这个大管家竟然擅离职守,不见踪影。
吴贵自己也是满腹疑云,今晚本来要监督府中杂役收拾行装,却无端被二夫人叫去,说是有重要任务吩咐自己。二夫人何若雪在府中地位然,吴贵虽是大夫人一派,也不敢不从,跟着婢女,带着疑惑向蓬莱居走去。
与此同时,忙碌中的吴令闻也记起了沈嫣琳的不见不散,左右看看没有吴贵的踪影,心中暗骂:这老奴,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见人。他一边急于回房享受温香暖玉,一边又担心吴雨行程匆匆,漏了东西。两个老头分别以不同的心情,准备走向两位夫人的房间,却不知漫漫长夜会是如何度过。
雨后的蓬莱居,似乎连树叶也恢复了春天的碧绿。满园杏树桃花,所谓二月红杏闹枝头,三月桃花粉面羞。早已过了花开的季节,何若雪却从来不去打扫落英,任得它满园迷醉,暗香袭人。
小楼阑干处,佳人渺渺。远远看去,一个人影孤独站立,宛如仙境寻人。
何若雪穿着浅绿襦裙,竹笋般的玉乳把胸衣高高挺起。锦缎米白的比甲披肩挂在身上,露出半截玉臂。云鬓乌黑,平时盘起的长今夜却梳成凌云髻,脑后的长垂在玉背,一丝凌乱,一份柔媚。不施粉黛的俏脸在淡然中有些局促,纤腰圆臀,凭栏遥望,顾盼生姿。依旧是不爱穿鞋的习惯,晶莹如玉近乎透明的香足扣在洁净的地板,似乎有些紧张和不安。
远远看着蓬莱居的小径,渐渐浮出两个人影,正是自己的婢女和吴贵。心中一紧,低声道:「也罢,这便叫做手段了吧……」
心中忽然浮现两句诗:香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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