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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最大的问题……”抵狩云低垂眼帘,好整以暇地开口,模样倒有几分像是在抚琴。“是我无从判断,你哪句话是真心,哪句又是虚与委蛇,随口应付;于你,最大的问题,是你自己得先把这个想明白。”鬼先生一挑剑眉,神情饶富况味。“请长老教诲。”“欲掩形容,黑巾覆面也就是了。”抵狩云悠然道:
“你舍覆面巾不用,足见想走到白日之下,以真面目示人,一统七玄、为天罗香之主的说法应不是假;然而易容成胤丹书的模样,代表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亦觉厌弃,配不上这个正统,不假父亲之形象,实无出手服众的理由,遑论把握。
“问题是皇者霸业,起乎一心。你心无定见,没有“当如是”、“可代之”的雄心,便有霸者的实力,终究难以称皇,乃至建功立业,皆是黄粱。”面上抹有易容油彩,鬼先生真正的表情藏在膏脂堆垫之下,并不轻易显露,片刻才耸肩一笑,怡然道:“长老毕竟是承认了我有霸者的实力,倒也不算太糟。”“用这种法子……”抵狩云没理他的插科打哗,一指邻室,正色道:“你或能宰制集恶道、五帝窟、天罗香,乃至今日的狐异门,但你永远做不了胤丹书。在他之前我们便是这样做,谁也没能成为他。”鬼先生笑面倏沉,进门以来头一次显出怒容,阴恻恻道:“所以他死了。”“却比每一个还活着的人,无限接近“七玄之主”宝座。”姥姥抬起眼,射来两道锋锐视线,沉声道:“无此胆魄,你可回去当你的狐异门之主,继续干些卑鄙龌龊、鼠窃狗偷的勾当,莫再提“一统七玄”四字,辱没你的父亲!英雄豪杰,不是忒好当的,况乎帝皇?”一旁,盈幼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要穴被制、无法动武的姥姥明明手无缚鸡之力,较之寻常妇人还多有不如,这短短几句间的气场却压倒了眼前的恶人,本以为鬼先生恼羞成怒,怕要翻脸,谁知姥姥不容对方反应过来,慢条斯理续道:
“自我入得冷炉谷,没听说有什么“龙皇祭殿”,你说是从贵门秘阁所藏的古书中得知,也只是、一面之辞,兴许是你骗我,没准是冒称古人的书主骗了你,此说纯属子虚。你问我要一处不存在的地方,难不成也要我骗你?”鬼先生恢复冷静,一派轻松,耸肩笑道:“真真假假,总要试了才知道。在我放弃以前,只好继续委屈内四部的姐姐们啦。”蜓狩云面上淡淡的没甚表情,似乎并不在意。
“我个人是比较喜欢肌肤白皙的美女—”他转头对着榻上的盈幼玉竖掌抵额,歉然道:
“不好意思啊盈姑娘,不是针对妳。我看下一个就苏合熏好了。长老若还寄望与她一道的耿照耿典卫出来搅局,好混水摸鱼的话,趁早死了心,他俩一并被我擒住,囚于“望天葬”,就算没拿苏姑娘给诸位弟兄开荤,本也撑不了几日。这么一想,我也算做了件好事,让她在死前乐一乐,人生少点遗憾。”“……恶徒!”盈幼玉忍不住低声斥骂,肾目欲裂,衬与邻室哀婉衰弱的悲鸣呻吟,倍显凄绝。
抵狩云默然片刻,忽地一笑。
“假若真有这龙皇祭殿好了。我既不知道,黑蜘蛛也不知道……如此,你还不能知道么?连这点也想不明白,恐怕我得收回前言了,其实你并没有霸者的实力,起码脑子是没有的。”鬼先生微怔,蓦地睁大眼睛,猛然击掌:“……正是如此!”拨喇一响振袍起身,抱拳揖道:“多谢长老指点!”抵狩云淡道:“你有工夫威胁我,不如让我瞧瞧你这新任的天罗香之主,究竟知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有益于教门。我还在等着看。”鬼先生微一停步,并未接口,倏又转身掠出。
“姥姥!庭殊她……”盈幼玉捱不住了,急切回头,却听抵狩云冷冷接口:
“妳顾得上她么?若教那厮知道妳也失了纯阴之体,下个便到妳了。他以教门新主自居,断不肯轻易浪费宝贵的阴功宿体,拿破身的做做样子吓唬人。妳急着投身虎口么?”盈幼玉不敢再说,咬牙低头,两只小手绞扭锦被,恨不得刺破鼓膜,不用继续隔着墙板,聆听孟庭殊的悲惨遭遇。
姥姥定了定神,换过一副温柔神气,和声道:“玉儿,妳过来。”盈幼玉依言揭被落床,娇小玲珑、线条细致的光裸赤足趿着软绸便鞋,一路扶靠几案,步履蹒跚地来到琴几旁。
她是被移囚至此后才苏醒的,要穴被封,终日躺卧于榻,起身行走原是十分困难。抵狩云命她四肢着地,翘着浑圆紧致的小屁股,如牝犬般趴在蒲团上,双掌分按她腹间尾闾,微微用力,盈幼玉忽觉丹田里涌出一股热水似的熨贴暖流,那种感觉,就像……就像被那貂猪满满地射了一膣,身子里又麻又热又胀,彷佛被滚烫的浆液汩上了天,快美难言。
翘臀趴卧的姿态本就极为羞人,这下绮念陡生,顿时不可收拾,盈幼玉娇躯微颤,腿心里尿意忽涌,一缕稀淡清澄的薄浆已被轻歙的黏闭花唇挤出,沿着光滑的大腿内侧一路蜿蜒,淌至膝间。
她除贴身小衣,仅着一件薄纱睡褛,这香艳淫靡的一幕自逃不过姥姥法眼,盈幼玉又羞又窘,又怕被姥姥责备,复杂的情思交错下,竟隐有一丝难言的快感,蜜色的细嫩小脸烘热如蒸,闭目欲死,一句话也不敢说。
姥姥却未见责,温柔抚着她肌肉结实的平坦小腹,喃喃道:“这可是千金不换的珍宝,妳要抱着如死一般的决心拼命守护,保住教门的希望,明白么?”盈幼玉羞不可抑,片刻才会过意来,姥姥所指非是她的身子贞操,而是藏在丹田里的这股奇异暖流。这异象平时不轻易显现,连鬼先生度入真气试探,也丝毫不生反应,似只有姥姥的手法能激得它与之呼应,彷佛在抵抗外侵的力量。
(这是……这是他给我的么?谷中变乱,他……到哪儿去了?是否平安?〉她忍不住摇了摇头,试图驱散心底依依,告诉自己貂猪并不是人,不过牲口罢了。人,怎能老挂记着盘中飧食,也当它们是人一般的对待?真是太丢脸也太荒唐啦。听姥姥语罢,赶紧应道:“嗯,知道了。姥姥……指点了他什么?冷炉谷中,真有这处龙皇祭殿么?”蜓狩云默然良久,才叹了口气。
“我若知有这么个地方,早已将它掘了出来。教门多年来武力不兴,什么法子咱们都试过啦,若有龙皇建造的遗迹在此,岂能不一探究竟?只盼天佑我七玄,莫教他先找将出来才好。”
苏合熏袖管内的布合处,缝入一根极细的银针,她将线头拆开,取针验过食水无毒,与耿照狼吞虎咽、风卷云残,将食物扫了个清光。“我的确小看妳啦,苏姑娘。”耿照忍不住冲她竖起大拇指。“我所识女子之中,妳是最能吃的。”苏合熏正以一小块撕自衣角的布片轻按嘴角,眸光倏锐,隐透杀机。
“你暗示我胖么?”“……妳是从哪里听出这种关连的?”两人把握时间扫光食物,盖因午后的硫磺风暴转眼即至。待大风平息,摇晃的铁笼渐止,耿照挥散白雾,取出长布索,以他二人的腰带撕成数条接起,末端系着苏合熏的小银盒,伸出铁槛甩动几圈,觑准角柱一抛,匡的一声砸在转轮上方尺许,自是什么也没生。
左手本非他惯使,投绳更是门精深技艺,耿照于暗器、软兵等均未涉猎,便是双手齐施,抛之不中也是天经地义。他连试几次皆不成功,一旁苏合熏轻道:“我来罢。”耿照有些气馁,正欲将布索递去,蓦听苏合熏道:“……但我也要一起下去,你休想留我在这里。”让林采茵准备牛肉鸡蛋,是为补充攀爬崖壁时所耗的体力。耿照无意待在笼中等死,思前想后,崖底水潭和那高悬的出水口,说不定是脱离此间的机会;上回不及查个仔细,既有把握爬回望天葬来,说什么也要再下去一回。
苏合熏体力负荷不了,耿照想尽办法说服她留在笼里,看来是一场白忙。他左掌一缩,苦口婆心劝解:“苏姑娘,万一我也气力不继,咱们就别想上来啦。妳在此帮忙盯着,我去去就回。”苏合熏冷冷道:“没我帮忙,你想再下去一回,机会同天打雷劈差不多。还是你要继续试试运气?”耿照突然有点理解林采茵。若他俩从小一块长大,听她这样说话听上十年,或许也会想杀了她罢?世间仇隙非无由啊!莫可奈何,一股脑儿将东西塞了给她,咕哝道:“那好,换妳试试运气”“喀搭”一声轻响,布索绕着转轮飞旋几匝,小银盒撞在柱上,牢牢缠住了轮轴。
耿照的下巴差点摔出笼槛:妳这也太快了吧?起码喊声“留神来”之类……忽见苏合熏回眸一笑:“闭上嘴,别咬了舌头。”猛拽引索,笼底活门翻开,耿照连喊都没喊,便即坠入雾中。
她拉着布索悬在半空,修长的娇躯轻荡着,利落地并拢双腿,看准耿照跌穿的雾顶窟窿,松手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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