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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凌侧目,便见到了表姑娘站在檐下躲雨,她的衣裳沾湿了,手里乖巧地握着那把油纸伞,许是见到他的到来,她低颈,故意侧着脸,生硬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脸边的青丝潮湿地黏在脸上,许是雨的意境,也显娇媚怜人。
天边还在打雷。
旁边的书瑶面露尴尬,“这暴雨实在太大了,若表姑娘执意回去的话想必衣裳会全被淋湿的,府里男仆众多,因而表姑娘便在这里躲雨……”
她觑着主子的脸色,温声细语:“若长孙想避嫌的话,奴婢现在就把表姑娘赶出庭兰居。”
;谢凌捏着一块粉白的桃花酥,却没吃,只是指腹摩挲着,刮下了层细腻的粉末在石桌上。
他声音在雨里清清冷冷的,伴随着雨打芭蕉,有些被掩盖了下去,但阮凝玉还是听清了。
他是在说她妄想当上谢家今后的少主母么?!
她什么时候勾引过他了??
而且从男人清淡的语气来看,似乎是在平静地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一个寄人篱下的外姓表姑娘,却妄图勾引他这个名贵的谢氏嫡长孙。
她最厌恶别人诋毁她的身世,她的出身是父母给予的,他人如何能对她的身世加以冷嘲热讽?
许是男人看她总是带有俯视的,这样潜意识的居高临下,这让阮凝玉不由生了羞耻心,她手指收拢,素手紧攥着那把油纸伞。
一个平常的雨天里,她侧着那妩媚的眼,低着颈,露出颈后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冰肌玉骨,荏弱却不失冷艳。
她声音不明。
“表哥觉得我在勾引你?”
谢凌却没正面回应,但结合着他近几日的表现,答案便不言而喻了。
他的大丫鬟防她就像在防随时随地会爬他床的贱奴婢一样。
阮凝玉只觉得心中有一口郁气,她转过身,因为回头太用力,银簪上的珠串打落在了她的额角上,却不及她眸光清莹明亮。
男人之所以会觉得她在勾引他,她心里也有了些猜测,她如今在别人面前的名声便是这样的,水性杨花,沾花惹草,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而谢凌身份尊贵非凡,又出类拔萃,是大明时下最耀眼的清月,他会这么想,倒也正常。
阮凝玉努力克制将那盘桃花酥倒在男人脸上的冲动。
她郑重其事:“我从来没有勾引过表哥你。”
想到什么,她红唇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我也不屑那谢家少主母的位置,表哥真是冤枉人,表妹自知与表哥身份悬殊,又如何敢痴心妄想那位置?”
似乎是听出了她话中的冷嘲热讽,谢凌撩眼看了过来,似乎是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假成分。
阮凝玉心里厌恶,努力想撇清跟他的干系。
“我对表哥,从来只有对兄长的敬重与孺慕,从未有旁的贪心妄想,谢家主母位置不是表妹一个卑微的表姑娘敢觊觎的,还请表哥不要误解表妹,免得伤了表兄妹情分……”
阮凝玉见谢凌表情依然晦暗不明,咬牙道:“再有,表妹身上已有婚约,又如何会有这种妄念?”
“再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我敢对表哥有这种念头,可是谢府容得下我吗?若是被发现,老太太第一个就将我拎出谢府,我自知自己在谢家的遭际,又如何会做这种损己的事情?”
不想在此地呆着了,男人觉得在平日里都是在勾引她,这让她又气又羞。
阮凝玉垂下眼帘,瞥了眼桌上那盘他尝都没尝一口的糕点,“若是表妹所赠之物会让表哥产生误解的话,表妹今后都不会再做这些让两人都深感不适的事了。”
“这些桃花酥,等下表哥便让下人给倒了吧,免得表哥见了糟心。”
见亭中坐着的男人依然身姿如柏,气质温雅金贵,如今簪缨世家的后代没有一个像他这般惊世绝俗。
阮凝玉说完,漠然撑伞进入雨中,离开了这座重檐亭。
花娇少艾的表姑娘离去了片刻,谢凌决意继续看书,可亭子里的女人软香却怎么也散不去,配合着温酒的香气,在雨帘里更媚了。
然而这雨却越下越大。
待听见天边轰隆的打雷声,谢凌这才从那妩媚的胭脂香味中惊醒,他沉着目赏了一会雨,等负雪撑伞过来时,他便打算回寝屋。
雨太大了,就算负雪竭尽全力将伞全撑在他头顶上,可刚踏台阶穿进过厅,谢凌的衣袍上还是多多少少地淋湿了。
很快有奴婢拿过来了条毯子,帮他擦拭掉衣上的雨水。
雨水淅淅沥沥,就在这拾掇的短暂里,谢凌余光注意到一道浅紫色的窈窕身影。
鼻间又闻到了那魂牵梦萦的软香。
谢凌侧目,便见到了表姑娘站在檐下躲雨,她的衣裳沾湿了,手里乖巧地握着那把油纸伞,许是见到他的到来,她低颈,故意侧着脸,生硬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脸边的青丝潮湿地黏在脸上,许是雨的意境,也显娇媚怜人。
天边还在打雷。
旁边的书瑶面露尴尬,“这暴雨实在太大了,若表姑娘执意回去的话想必衣裳会全被淋湿的,府里男仆众多,因而表姑娘便在这里躲雨……”
她觑着主子的脸色,温声细语:“若长孙想避嫌的话,奴婢现在就把表姑娘赶出庭兰居。”
;谢凌捏着一块粉白的桃花酥,却没吃,只是指腹摩挲着,刮下了层细腻的粉末在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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