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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缓缓西坠,天际之间燃起祝融,将云雾烧成一片火海。
破空的战机拖着长尾,将火海分成了两边后又急速升空,巡逻南城空域。
不久,像是军方领路的待遇,一架专机从后方飞来,从空中缓冲降落。
女孩刚脱下紧身的舞衣,汗水蒸离攀附在她的颈肩处,沿着背嵴的线条流过腰际最后渗入一片白棉后消失不见。
更衣室逼仄的四角空间只有一个小小的透气窗,鬼使神差间,她站在塑胶圆椅上,拉开了最上方那小小百叶帘,红阳照射的光线直直落在女孩的眼睛,漫漫浮尘,她瞬间眯起了眼。
带着长时间无人打理的角落早已满满落灰,随着挑起的大动作晃动扬起些许尘埃逃进了她的眼眸,难过地闭起了眼睛,眼泪挡住酸涩。
再睁眼,窗外的世界是那片火烧云与那架降落中的飞机。
「那个人……」
当年也是乘着这架飞机走的吗?
火烧云下的世界渡了一层金,那个少年站在大门口背着西下的夕阳
「乖织织,哥哥去园子採草莓,你等我好吗?」
他的大掌揉了揉那小小的脑袋。
本该搭在双肩上的背包被随意地搭在右肩上,少年留着极短的寸头,眼神带着阴鬱。
女孩粉嫩的小脸红通通的,她看着他的眼神里没有一杂质,只有依赖与信任,与世间最可贵的孺慕之情。
她身高只到他的腰间,必须抬头仰视,才能对上少年的目光,她放开了被妈妈牵着的小手,让少年倾身将她抱起并亲暱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直到少年抱着女童背过了身,他终于才有了笑容与一丝丝的玩世不恭。
柔软的小掌附上他的脸颊,小女孩粉嫩的唇瓣贴上少年的脸,声音甜美又软糯:
「哥哥要赶快回来。」
那一天,他放下她之后,就离开了她的世界,从此后的所有夜晚,再也没有月亮。
夕阳的折射已然柔和,连天边的火烧云也降了温。
敲门声响起。
「乔小姐,你家人已经来接你囉!」
女孩才从记忆中回神。
「好……」
她挥动纤细的藕臂,试图将附着在身上的灰尘拨离,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好。
每周固定的日程都被母亲安排的紧密,一刻也不得间。
她换好衣服出来时洪燕已经在门口等了,看着女孩走出来,洪燕才收起收上的ipad,再自然的接过她的包包,向柜檯的老师点头后直接出了门。
她身上的汗随着身体还未下降的温度还在代谢着,校服的衬衫变的半透明,黏在她的身上,紧紧勾勒着被舞衣强迫压住的饱满,汗水溷和着她身上的野薑花的甜香。
夕阳最后的一丝馀晖被时针带走,车内的亮光只剩仪板表上的柔和显示灯与平板强烈的光。
洪燕向后转着身,ipad的光照在她脸上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更加凌厉,儘管她声线温柔,却极有震摄力:
「夫人说今天行程特殊,让您在茗护或是少爷的接风家宴选一个。
乔织书一瞬间的愣神,车子已经在高架桥上,就算夕阳入了渊,天空仍存在为弱的亮,桥上并排的街灯早已亮起,城市依然热闹。
那片破开火烧云的飞机,已经降落很久了吗?
她侧脸看着车窗外的起落,柔和的街灯光与阴影交替照映着她的脸,光洁饱满的额头还留着一点薄汗,细微的水珠折射着反光。
乔织书吸了两口营养奶昔,晚餐就这么解决了,她澄澈的眼眸看着窗外起伏的街影,缓缓开口:
「去茗护。」
一个十年没回过家的人,已经回来履行他的职责,她也有她必须完成的任务不是吗?
上天很公平,谁生来的锦衣玉食?命运的轨道早就已经明标价码,以自由为代价的等值交换,结婚证书就是那张价值百亿的合约。
母亲给的选择,她从来没得选。
少女松开了后脑杓绑的紧实的发髻,等腰的乌丝如瀑倒下,因为长时间的编绑,柔顺的黑色长直发变成扭曲弯绕的捲发,有点蓬松的披在少女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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