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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开我的手,自己松了松革带,不放心地嘱咐:“听话,为了你好。”
见我不吭声,他走前又吩咐侍女:“阿陶,你陪着姑娘玩几局双陆,直到我回来。”
双丫髻的小丫鬟应声,从廊下进屋,摆出棋局。
我送他到半野堂门口,告别之际,却突然被整个儿抱住。
众目睽睽之下,他将唇凑到我耳边,状似说着情话。
实则那压得极低的话语是:“如果看到绯色信号烟,就是我要食言了,你……早做打算。
“想跑的话,床下有密道。”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很快松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玄色的背影没入暗夜,消失在拐角处,我蓦然意识到,他这句,可能是诀别。
祁王和翁主,是这个世上刘渊最亲近的两个人,他想在这两人面前蒙混过关,绝非易事。
今夜的接风宴,不啻为一场步步惊心的生死局。
那确实不能轻举妄动,万一他露馅了,容易牵连到我。
思及此,我彻底断了念头,招呼阿陶跪坐棋局两侧,游戏起来。
我会玩双陆,水平还不赖。
可不知为何,今夜频频走神,落子乱七八糟,看得阿陶脸都绿了。
第八次神游天外后,我看看西南角,夜空一轮弯月,点点繁星,并无绯色信号烟。
我决心不再折磨对弈之人,丢了棋子道:“就到这里吧。”
阿陶简直如蒙大赦。
有人问:“赢了?”
我闪电般转头,望向声音来处,看到“刘渊”立在门口,冲我笑了。
我掐了把手心,莫名其妙“嗯”了一声。
正主回府,我们两个各怀鬼胎的冒牌货终于老实了,没有大晚上出门乱晃,反而乖乖并排躺在半野堂的床榻上。
我瞪着头顶的帷帐,忍不住问:“你瞒过去了?”
“大概吧。”不太确定的语气。
过了会儿,他好像回过味了:“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少去祁王和翁主面前惹眼,出了事儿,我可不救你。”
他猜得还挺准,我正打算从翁主那里下手。
我没承认,只嗤笑一声:“不用你救。”
随即拉过被子蒙住头,假装睡了。
他却倾身过来,把我扒拉出来:“能不能老实点?”
“知道了,”我推开他,背过身去,“啰嗦死了。”
身侧安静了一瞬,响起他低低的声音:“行,不谈这个,那聊聊去年十二月望日的月神教惨案?”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我连谈都不想谈,眼睛一闭,我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一只手落在我肩头,他轻声问:“这就睡着了?”
我加重了呼吸。
肩头的手往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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