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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试正穿着银貂衣,手持着酒杯,看窗外雪飞,闻声讶然地看向魏知白。
苏试道:“你怎么……”
魏知白猛地冲过去,扑进苏试的怀中,大声道:
“师父,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做完了。”
苏试见他眼眶已红,只道他又在外面受了委屈了。便伸手摸着他的脑袋道:
“是么……”
话未多说,又忍不住轻声咳嗽起来。
魏知白道:“师父怎么病得这么重?”
苏试道:“可能是夜间着了凉。”
苏试又道:“吃饭了吗?”
魏知白道:“吃了。”
又问道:“师父带药了吗?”
苏试沉默了一会儿道:“不曾。”
——往日骗魏知白这是感染风寒,少不得要装模作样喝一点驱散风寒的中药。
魏知白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道:“我去给师父买药!”
他立刻就跑开了。
苏试已经感到了对中药的恐惧。
他慢慢地吃完了晚饭,便有堂倌上前来将盘筷都收拾下去,又将木桌也擦净了。
此时,苏试的任务已经完成过半,陆见琛、钟池、惊心公子、魏灵风,还有独孤棠,都已经放弃了杀死苏弑,剩下的便只剩了楚不疑和善显真。楚不疑是唐璜的青梅竹马,对他感情颇深。苏试便想着趁着善显真对唐璜产生好感之前,抢先拿下他。
他的手指轻点着桌案,算计着旅途事宜。
魏知白从厨房那边走出来,端着个搪瓷小碗,走向苏轼道:
“师父,趁热喝。”
“嗯。”
苏试接过药之前,已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好在那药看来不多,他便以袖掩着,端碗仰头一饮而尽了。
魏知白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师父,你有没有觉得好很多?”
苏试笑道:“又不是仙丹灵药,哪有这么快见效的?”
又看着药碗叹息道:“太苦了。”
魏知白道:“小孩子才嫌药苦呢。”
苏试看着他一笑,从怀中掏出一锭碎银道:“你去‘老胡同’为我买些桂花糖来——要现做的、正热乎的。”
魏知白又道:“小孩子才吃糖呢!”
他似乎很喜欢埋汰一下他师父。
他说完便接过银子,往外跑去。
苏试静静地坐在凳子上,望着在回风中舞动的藏青色门帘,露出底下一截、门外的飘雪。
他忽然抬手摁住胸口,低头猛烈地咳嗽起来。
他每咳一声,地面便飞溅上一片鲜血。
将那地都染红了。
远处。
苗州,石脆山。
沿着石阶向下,是一座漆暗的石厅。
大厅中燃着一座庞大的魂灯阵,内中燃着几千支蜡烛。一眼看来,烛光似海。
忽而,似有狂风。
烛光如风中落叶,被卷扫去一片。燃烛便只剩了几百支。
剩下的蜡烛,也都一根接着一根,燃烧着熄灭。
不过盏茶时间,灯便灭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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