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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裕京拽着程书懿离开了仪式现场,一片哗然被抛之身后。
他们沿着长廊疾行,程书懿的手腕被铁一般的手指扣住,指节深深嵌入皮肉,带来强烈的刺痛。他奋力挣扎,尝试摆脱那股掌控,每一次用力扭动,却只换来更紧的束缚,腕骨几乎要被捏碎。
“放开我!”他怒吼,声音因情绪激荡而颤抖,“蒋裕京!你疯了吗!”
蒋裕京没有回应,脚步未停,冷漠得像是在拖拽一件物品,而非一个活生生的人。
程书懿脚跟在地上拖曳,想要减缓对方的步伐,却无济于事。他们穿过一道道雕刻精致的廊柱,最终停在一扇房门前。
“砰——”
门被猛地推开,又在身后狠狠合上,门锁随即反扣,沉闷的金属碰撞声宣告着逃脱的可能性彻底消失。
程书懿被一股大力推向前,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摔向床铺。
柔软的床垫并未卸去冲击,他的脑袋一晃,险些磕到床头,胸口一阵钝痛翻涌。他急促喘息,尚未挣扎着支起身子,就听见蒋裕京冰冷的声音自上方传来:“给你太多好脸色,你就真以为我是个好人?”
程书懿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不由自主蜷成拳,掌心渗出一层冷汗。
蒋裕京缓缓俯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他的下颌,强迫他仰起头。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凝滞。
蒋裕京的脸冷硬如石,眉骨低垂,眼底藏着阴鸷的光,唇线紧绷,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程书懿,你刚认识我吗?”他的语气嘲讽。
程书懿的后背抵着床,极力克制着颤抖的呼吸,“……你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吗?”
“当然。”蒋裕京冷笑,眼底的偏执愈发浓烈,“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一种极度危险的预感攀爬上程书懿的脊背。
“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吗?”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去跟伯父伯母解释……”
他撑着床沿起身,朝门口走去。
一步。
两步。
空气骤然一紧——
肩膀被猛地攥住!
一股巨大的力道抵住他,视线一晃,整个身体失去重心,后背狠狠撞上冰冷的门板。
“嘭!”
脊柱震得发麻,肺里的空气被挤压一空,胸腔炸开一阵剧痛。他倒抽一口凉气,眼前一阵发黑。
“解释什么?”蒋裕京的手掌砸在门板上,手臂撑在门板两侧,将他困在狭小的空间里。
程书懿喘息未定,脖颈不自觉地向后靠,眼睫在剧烈的喘息中轻颤。
蒋裕京低下头,脸庞逼近,薄唇几乎贴上他的耳侧,气息炙热而冰冷并存。他的话像一把缓缓磨砺的刀刃,字字剜在程书懿的心头:“解释嫁给我的人怎么突然变成了你弟弟?解释为什么你自作主张,要和我重新签订协议?”
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砸下,激起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他的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连吞咽都变得艰难。他试图从蒋裕京的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
那个曾经冷静自持的男人。
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蒋裕京,冷漠得陌生,偏执得可怕。
他被困在这个密不透风的牢笼里,空气凝滞,四周的墙壁仿佛在缓缓合拢,将他挤压至无处可逃。
心脏狂跳,每一下都撞击着肋骨,带来一阵阵钝痛。理智告诉他要冷静,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
“等一下……”程书懿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手掌抵住蒋裕京的胸膛,破碎的嗓音里充满颤抖的恳求,“……我们不都说好了吗?……我会给你更多的钱,更多的资源,只要你娶程景源——”
话音未落,蒋裕京的脸色骤沉,眼底的怒意如同积蓄已久的风暴,酝酿成实质。
那只撑在脸侧的手倏然抬起,狠狠捂住程书懿的嘴,堵住了他所有的言语,也封住了他最后一丝喘息的空间。
“程书懿,你太天真了。你以为钱就能让我对你言听计从?告诉你,属于我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就像中学时的马术比赛,他因一个失误与冠军失之交臂,旁人都以为他会就此罢休,可第二天天还未亮,他就上了训练场。从那以后,他每天重复着近乎自虐的训练,日复一日,直到下一赛季,他以无可争议的姿态夺回冠军。
无论是一块土地、一条航线、一支股票,只要被他认定为“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便会不择手段、不惜代价地占有。
程书懿瞪大了眼睛。
——东西。
属于他的东西……?
这个词如同尖锐的利刃,瞬间剖开他内心最深处的伤口。
他曾不止一次尝到被物化的滋味——
童年时,程绛随手将他送去别家做玩伴,如同可有可无的赠品;长大后,他被作为联姻的筹码,换取家族的利益。
他一度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命运,可以用理智去谈判、去交换,可是如今,他又一次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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