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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人条件反射地用手去遮眼,他头发蓬乱,脸上泛着一层油光,微眯着眼睛,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委屈,“警察同志,为什么抓我?”
“为什么?”韩栋把油笔往桌上一撂,发出一声脆响,他气势十足,极具震慑性,呵道:“为什么你自已清楚!”
“警察同志,我真没犯错啊……”
“姓名?”韩栋问。
“……刘刚。”
“居然会是这个人。”邱山站在审讯室旁边的小屋,透过单面玻璃看着里面的情况。
原昕双手抱胸站在单面玻璃前,他眉头始终紧蹙着,目光审视地盯着刘刚,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违和和诡异感——
多年的刑侦经验让原昕始终纠结着:为什么他杀人要抛尸在以前的犯罪地点,这样就会暴露过去的犯罪,这样对自已没有任何益处。
“模仿犯……dna,”原昕喃喃自语。
“嗯?”邱山看向原昕,“有话你就说!”
“……不知道。”原昕摇了摇头。
时间往前推两小时。
队长办公室里,原昕与范达四目相对,片刻后,原昕先收回视线,满不在乎道:“dna?二十年前就有凶手的dna了,现在发现有啥稀奇,他变异啦?”
“变人了!”范达白了他一眼,顺手把报告翻到最后一页,用食指点着最后一行小字,解释道:“痕检的兄弟在木板门缠绕的铁丝上发现了几丝带着痕量血迹的纱布纤维,经过检测是人血,而且检测到的dna与二十年前的不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的确有两个凶手!”
“还有,我在孙茜茜的胳膊上发现了抵抗伤,也就是说她在遭受袭击时发起反抗,这是以前几名死者没有出现过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凶手老了?没有一击致命,他出现了犹豫或者击打的力度不够?犹豫不太可能,击打的力度不够可能与凶手的自身情况有关,再加上沾血的纱布纤维,他……”原昕把堪堪送到嘴边的牛肉丢回饭盒,眼睛瞬间一亮,“他手的也许受伤了!”
“bgo!”范达一搓手指,发出一声脆响。
原昕把没动几口的盒饭一推,大叫一声,“孟媛!”
“唉,原副,”孟媛赶紧一溜烟跑进来,“您什么吩咐?”
“把新的dna输入数据库进行比对,快!”
“是!”孟媛领命,又一阵风似的刮走了。
电脑上的代码飞快跳动,终于在大家屏气的期待中,电脑发出“滴滴滴”的响声,比对结果出来了。
原昕俯身贴近电脑,他长眉压紧,瞳孔一缩,屏幕的幽光打在他硬朗的面部,这样显得他更加桀骜与邪气——那是个熟人!
“本月的3号,你在哪里?”韩栋问。
“3号……”刘刚回想了一会儿,回道:“我在家啊。”
“撒谎!”韩栋一拍桌子,身子微微向前探着,那是个怀疑又具有压迫性的姿态,“现在案发现场留有你的dna,这就是确凿的证据,你根本推脱不了,别告诉我那是大风刮上去的!”
“我真不知道啊,”刘刚竭力辩解,连说带比划,“没准是谁故意放上去的,这是嫁祸!赤果果……赤裸裸的诬陷!”
“还有刚刚法医给你验过伤了,以你左手臂的结痂情况看,时间正好是一个礼拜左右,”韩栋把dna报告往刘刚面前一拍,“这就是你留存在现场的dna证据,你就是杀人凶手!”
刘刚身子一顿,不敢置信地望向韩栋,随即颤颤巍巍拿起dna报告,眼睛上下扫了几个来回,奈何文化有限,始终没能看明白。索性他把报告往桌面一拍,起身冲向韩栋,谁知刚起来就被椅子束缚又倒了回去,他挣扎两下没挣脱,铁椅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锐响。
“不是我!”刘刚大喊,眼睛瞪得老大,此时他再无往日的油滑和懒散,“我没有杀人!你们警察冤枉人,你们就像二十年前一样,抓不到凶手就让我顶包,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
听着刘刚歇斯底里的喊叫,原昕始终没有说话,他见过太多负隅反抗,抵死不认的罪犯,他们有些人装作被冤枉的“小白兔”,以获得警方的恻隐;有些人则是一言不发,沉默对抗,他们怀揣着“零口供无法定案”的侥幸;有些人则痛快,到案后一股脑将犯案的经过事无巨细地交代一空,但他现在从刘刚的肢体和神态语言里,似乎看到了“冤枉”,或许……
“邱局,我出去一下。”原昕招呼一声,旋即夺门而出。
市人民医院。
病房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秦萧把窗帘合上,又把他新买的白玫瑰插好放到床头柜,整间屋子充斥着淡淡花香,“星辰,很晚了,你休息吧。”
庄星辰看了一眼手机,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帮我好好照顾x,它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差,也认生,你别被它咬到,实在不行就送去宠物寄养处吧。”
“没有啊,”秦萧用叉子叉起一块香蕉送到庄星辰嘴边,“它就是有些调皮,把我家的布艺沙发都挠成百叶窗了。”
庄星辰赶紧伸手接过叉子,莞尔一笑,“是的,它很厉害……像它爸。”
“它爸?”秦萧一挑眉梢,嘴角含着一抹邪笑,他身子微微探向庄星辰,调侃道:“像你吗?你们可一点也不像,它没你温柔,睡觉不让搂着,吃饭不让喂着,可高傲了呢。”
“它爸……”庄星辰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转瞬即逝,他转移话题,“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早好了,放心吧,”秦萧说着把袖口往上一撸,露出几条淡粉色的伤痕,“都好了,我不会再做傻事了,我要好好活着,好好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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