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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槐树巷弥漫着一层朦胧的雾气,晶莹的露水在微弱的晨光中闪烁着清冷的光,轻轻沾湿了萧云天的皂靴,那湿意透过皮革,凉凉地触碰着他的肌肤。
他用力踹开那扇褪了漆的乌木门,“哐当”一声巨响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赵资金筹集者正蜷在青石台阶上,“咯吱咯吱”地啃着冷馒头,那霉菜汤的酸臭味混杂着馒头的干硬气息扑面而来。账簿上,那摊霉的菜汤颜色暗沉,仿佛一块顽固的污渍。
"七成商贾今早撤了股。"赵资金筹集者喉咙里出破风箱似的喘息,声音沙哑而疲惫,"说是怕惹上私铸铜钱的官司。"
萧云天皱着眉头,用刀尖挑开被老鼠咬烂的账册,那纸张破碎的声音细碎而刺耳。青州丝商李老板的签名处,那枚刑部缉拿令的朱砂印鲜艳夺目,如同滴在白纸上的鲜血。
窗棂外,鸽子扑棱着翅膀,出“扑扑”的声响,郭启从信鸽腿上解下密报——漕运司扣押的八百贯铜钱,封条上那枚户部侍郎的私章在微光下散着淡淡的光泽,似在诉说着背后的阴谋。
"去查查大姐姐资助的那位院长。"萧云天突然折断手中竹筷,“咔嚓”一声,竹筷断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上个月初九他在醉仙楼宴请过刑部的人。"
戌时的更鼓“咚咚”地响到第三遍,声音沉闷而悠长。萧云天一脚踢翻了书院后厨的酸枝木食盒,“嘭”的一声,食盒倒地,里面的食物散落一地,出杂乱的声响。
油纸包着的密信从鱼腹里掉出来,那泛黄信笺在微弱的光线下透着陈旧的气息,上面画着五家钱庄的分布图,每处朱笔圈出的位置都对着书院联盟的筹款点,那红色的笔迹如同一根根刺,刺痛着萧云天的眼睛。
"好个清流名士。"萧云天咬牙切齿地说道,碾碎信纸抬脚踹开经史阁的门,“哗啦”一声,门被重重推开。
烛光里,药香袅袅,那味道带着一丝苦涩,萦绕在鼻尖。院长正用银刀剖开《论语》封皮,“嘶啦”一声,封皮被划开,内页夹着半张伪造的盐引。
"贤侄来得正好。"院长将盐引凑近烛火,那火苗“呼呼”地跳动着,映照着他狡黠的面容,"明日刑部来查账的时候,你猜他们会不会在萧家库房找出三十万斤私盐?"
萧云天反手甩出三枚铜钱,“嗖”的一声,铜钱钉进檀木桌,缺口正好拼成残缺的"周"字:"城隍庙东墙第三块砖下埋着什么,需要我请顺天府尹来挖?"
院长的咳嗽声突然卡在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出“咳咳”的闷响。
他袖中滑落的紫玉鼻烟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那清脆的破碎声在寂静中格外惊心,内壁刻着前朝余孽联络的暗语。
"再敢碰书院联盟的银子。"萧云天将鼻烟壶碎片塞进院长掌心,那尖锐的碎片刺痛着院长的手,出细微的“呲啦”声,"你养在外宅的私生子就该学会用左手吃饭了。"
亥时的梆子“梆梆”地敲得人心慌,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郭启举着松油火把冲进账房,那火把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和他急促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城南米商的船队被扣在通州闸口,说是夹带了兵器!"
萧云天盯着沙漏里所剩无几的细沙,那细沙“簌簌”地落下,仿佛时间在飞流逝。忽然抓起案头裁纸刀划破掌心,“噗”的一声,血珠滴在漕运图上,蜿蜒出一道刺目的红线——从被扣押的货船位置到户部银库,正好途经长公主的避暑别院。
"把我们在黑水巷养的鸽子全放出去。"萧云天将染血的漕运图抛给郭启,那纸张在空中“哗啦”作响,"天亮之前,我要看到户部十三位主事十年内的考功簿。"
五更天的梆子响过,萧云天站在藏书楼顶看着渐白的天光,那微弱的光线逐渐驱散黑暗,给人一种希望的感觉。
十七家书院联名的万民伞还差最后三道金漆,朱雀大街的告示栏却已贴满质疑筹款的檄文,那纸张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他摸出袖中三枚铜钱,缺口处沾着昨夜院长鼻烟壶的琉璃碎屑,那碎屑在手中微微硌手。
郭启忽然指着漕运司方向升起的黑烟:"公子,押送账册的马车走水了!"
萧云天将铜钱弹进檐角风铃,“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惊起满城早鸦,那鸟儿“扑棱扑棱”地飞起,叫声在天空中回荡。
他望着被火光照亮的半面天空,忽然想起三日前在赌坊赢来的那枚翡翠扳指——此刻应该戴在漕帮二当家新纳的妾室手上。
卯时三刻的晨光刺破浓烟,那光线如同一把利剑,“唰”的一声,劈开了黑暗。萧云天踩着碎瓦片跃下藏书楼,那碎瓦片“嘎吱嘎吱”地作响。
他扯下腰间沾血的玉坠扔给郭启:"去黑水巷找漕帮二当家,就说他新纳的十八姨娘昨儿在万宝楼当掉的翡翠扳指,现在挂在刑部证物房的十七号架。"
郭启翻身上马时,朱雀大街传来铜锣声,“当当当”的声音清脆响亮。
十二辆青布马车碾着未干的墨迹驶过告示栏,那车轮滚动的“咕噜咕噜”声和马蹄声交织在一起,车辕上捆着松江布商新制的绸缎——那是黑水巷鸽子送来的第一份回礼。
昨夜散出去的十三份考功簿,此刻正躺在六部尚书早膳的食盒里。
"让城南米商去通州闸口领船。"萧云天抓起案头裁纸刀,将伪造的盐引钉在刑部门口的鸣冤鼓上,“砰砰”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告诉漕运司的人,他们去年克扣的三千石军粮,还藏在长公主别院的地窖里。"
日头升到中天时,十七家书院的匾额已挂上鎏金铜钉,那铜钉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赵资金筹集者抱着新账簿冲进正堂,袖口沾着漕帮特供的龙涎香,那香气淡雅而悠长。:"扬州盐商补足了七成股,还多押了三条货船!"
萧云天摩挲着茶盏边缘的裂璺,那裂璺在指尖划过,有一种粗糙的触感。突然将滚烫的茶汤泼向屏风,“呲啦”一声,茶汤溅到屏风上。
躲在暗处的萧大姐姐尖叫着跌出来,间金步摇勾断了腰间荷包——青州丝商李老板的画押文书混着私盐账本,全洒在赶来道贺的学子们眼前。
"大姐好手段。"萧云天踩住滚到脚边的翡翠耳坠,那耳坠在脚下出轻微的“咔嚓”声,"用我院里三等丫鬟的月钱,就能买通关中七县的刑狱文书。"
戌时的庆功宴刚摆上八珍盒,刑部差役的铁链已锁住院长的脖颈,那铁链“哗啦哗啦”地作响。
郭启蹲在房梁上晃了晃手中密函,泛黄的信纸记载着萧大姐姐如何用书院善款豢养死士——那墨迹与半月前刺杀萧云天的箭书如出一辙。
子时的梆子声里,萧云天倚着新漆的朱红廊柱,那朱红的颜色鲜艳夺目,看仆役们将万民伞抬进祠堂。
十七道金漆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最后一笔恰好盖住伞骨夹层里的海防图——那是他上月从兵部侍郎赌桌上赢来的彩头。
"公子!"郭启的皂靴踏碎满地月华,那脚步声“咚咚”作响,掌心的青铜虎符还沾着沿海特有的咸腥气,"刚到的六百里加急..."
萧云天捻开虎符缝隙里的贝壳碎片,那贝壳碎片在指尖摩挲,有一种粗糙的质感,海风的味道刺痛鼻腔。
他望着东南方渐起的阴云,突然将虎符按进刚封蜡的万民伞柄——那里原本该刻着书院联盟的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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