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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司谦说了不知道多少遍很想他,说想快点见到裴君泽之类的话。
裴君泽则躺在宿舍的床上,闭着眼睛,嗓音有些半睡半醒的慵懒:
“和家人待着不好吗?你不是说你爷爷对还你挺好的嘛,你可以多待两天的,不用这么着急回来…”
如果是其他人用这种说教的语气和司谦说话,他早就生气了,但对裴君泽的话,司谦一向是会听的:
“…可是我真的很想你呀,这两天听不到你的声音,我都睡不着…”
*
裴君泽沉默了。
他突然想起上辈子在司谦死亡以后,他曾经去整理司谦的个人物品时,在小箱子里发现了好几个款式不一的mp3,里面存储了大量音频。
他当时还阴谋论的揣测,保管得这么严实,会不会是关于他的证据?结果听了才知道里面不是什么证据,全是他自己的声音。
有和司谦打电话时录的,也有见面时交谈录的,都是一些没意义的废话,甚至还有他睡觉的呼吸声?
当时的裴君泽很好奇录这个干嘛,有什么用,现在突然就有些明白那些声音的用途了。
他似乎有分离焦虑的倾向。
*
“君泽,能不挂电话吗?”那天晚上的最后,听筒里传来一道略带希翼的请求,“你不想说话的话,就放在一旁也行。”
“……好。”
那晚本来裴君泽还想说国际长途话费有点贵,但想了想,他的话费好像也是司谦在交,便闭上了嘴。
后来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也忘了,反正第二天起来时,手机烫的吓人,但他睡得非常香甜。
床下的几个舍友意味深长的对他笑了好久,像未开化的猴子一样,哦个不停,一句接一句的问裴君泽现在进展到哪里了。
有问他是不是要出去约会的,还有问他什么时候带出来看看的。
裴君泽一时语塞,罕见的有些慌乱,最后还是周康喊了一句:“一个个都不上课吗?还窝在宿舍里…”
语毕,终于散开了。
*
司谦回国那天是周四,前一天夜里鹤城还在下雨,第二天起来时,雨已经停了,还久违的出了太阳。
不知是不是之前连续一周的雨,天空的颜色似乎都比平时蓝上几分,校园里随处可见不少学生在晒太阳。
周四的课不多不少,上午两节,下午一节,而收到司谦落地的消息时,裴君泽正在学校外的小吃街。
更加详细一点,他正站在一处卖梅干菜烧饼的小摊前,排队等待着自己的烧饼。
这家小摊子的烧饼味道很好,且每天只在固定时间段营业,无论工作日还是寻常,生意都很好。
裴君泽记得自己都等了十几分钟了,面前都还有十五六个人等着呢。
他低头看了看手机的消息,想了想,又抬头嘱咐老板:“老板,麻烦再帮我加一份,谢谢。”
*
裴君泽觉得司谦过来怎么也得一个多小时吧?但没想到他会来的那么快,也二十来分钟的样子就到了。
而那会儿他自己那份都才刚拿到不久,至于而给他给司谦要的那份,老板说还在锅里,还没好。
于是刚下飞机,一刻没歇,就飞速赶过来的司谦,听到裴君泽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的饼还没好。”裴君泽指了指累得满头大汗的煎饼摊主,“要不再等一等?就几分钟,快了。”
然后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从里面抽出来一张新的递给他,示意他擦一擦额头上的汗。
这时又对他说的第二句话:
“嗯,拿着。”
*
裴君泽当时打心底里并不认为司谦这种家世和出身会吃这种廉价的路边摊。
毕竟以前的他吃东西都可讲究了,尤其在他还患有哮喘的前提下,他好多东西都是不能吃的。
但事实就是司谦真吃了。
甚至还借着裴君泽的手,在大庭广众之下,正正好好不偏不倚的按照他之前咬过的印子咬了一口。
裴君泽一直都不明白司谦为什么一定要吃他咬过的食物或者饮料,这种奇怪的怪癖让他很难理解。
后来过去很久以后,网络越来越发达,裴君泽不记得哪天被推送了一条内容,说现实中大部分人很难接受吃他人剩下的食物,会觉得很脏很恶心…
这种行为一般会出现很亲密,关系极好极好的热恋情侣中,或者有这个苗头的暧昧期…
但还有一种可能,这是一种试探行为,毕竟这本质上算一种间接接吻行为,是一种隐秘的欲.望表达。
所以…因为司谦是想和他亲近,想和他接吻,而这种强烈的情感无处释放,于是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
说实话,哪怕在看完那篇文章后,裴君泽还是无法理解。
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在经过上辈子那么多年的相处以后,裴君泽也已经习惯司谦有这么一个怪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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