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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哲学。”
“我想吃烤肉了。”
“那我来烤吧,你烤得半生不熟。”
“好啊,我烤你就行——”
“哎,青天白日的……干什么呢?”
还未到正午的阳光并不灼热,相反,比起它散发的温度,更能感受到它辐散出的光源,铺天盖地的漫向神州大陆,灼白、耀眼。
顾晏津迸发出的生机让他因此快乐,乐观地畅想一切。但邵庭阳不明白也不了解的是,顾晏津就如同这道刺眼但并不热烈的光焰,为点亮那团光焰已经燃尽所有,内心早已失去了那份灼热。
他越靠近寻求热源,就会发现那温暖是紫外线灼烧。
行星在下坠。
顾晏津打着应付老妈的旗号,其实根本没去接人,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闫漪梅在机场的星巴克等了半个多小时,可电话始终打不通,等到手机快打没电,才看见顾晏津助理的身影。
落地a市,助理带着闫漪梅去暂住的高级酒店办理手续,她要什么助理就帮忙买什么,想去哪儿玩就陪着去哪儿玩,但问起顾导就说没空。
但什么时候有空也没说。
直到两天后,顾晏津才终于抽空见了她一面。
“你说什么?!!”
闫漪梅惊恐中夹着愤怒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顾晏津站在她面前,神色镇定,甚至可以说有些冷漠。
“我们已经复婚了。”
邵庭阳站在他身后,听到他这样说。
闫漪梅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住小儿子,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上次吵架后,这对母子已经很久不联系,闫漪梅不是不知道自己和丈夫亏欠这个儿子太多,所以也不敢多打扰,默默等待着这页翻过去。
离婚的消息传出来后,很快街坊邻里、学生同事都知道了,时不时地就有人来打听消息,打着关心的名义,实际上只是为了看热闹,大儿子的工作单位也受到了影响。每次闫漪梅提起这件事时,顾晓钟都大发脾气,而大儿子又向来无所谓弟弟的恋情,家里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
顾晏津从小就在他们身边,直到大学毕业后才出去闯荡,此后离家十数年,一直在外漂泊,身边也没有可靠的人,她实在不放心。
她老了,除去这次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离开首都,人年纪大了就会眷恋故土,眷恋身边的亲人。她近几年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家人团聚、平平安安。
然而顾晏津根本不给这个机会。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当初你非要和这个人结婚,好,你长大了,你有你自己的道理,我不多加干涉。可结果呢?当初和我说的好好的,结果好了几年又偷偷摸摸离了,闹成这样也不敢和家里说。”
“我不管你们两个离婚的原因,既然都已经选择了分开,那就说明这日子没那么好迁就。”她满脸不理解、苦口婆心道,“怎么,碰了一次南墙还不够,非要把自己碰得头破血流才算完?还是说你们就把婚姻当儿戏,觉得和谈恋爱一样,好了就在一起、不好就分开?这一次是和好了,那下一次呢?就这么分分合合等到老了才发现不合适?”
“你们都还年轻,将来能遇到的人比眼下看到的多了去了,何必把自己的人生拘泥于现在这一刻呢?不是所有感情都必须要有好结果的。”
话音落下时,闫漪梅嗓子都有些发干。
她脾气一向温和,不似丈夫那样暴烈易怒,但本质上也是个神经质、控制欲强且倔强的女人。
这番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顾晏津会觉得有道理,但从她口中听到,却只觉得荒诞、想笑。
“是,我们还年轻,还有选择。”他话锋一转,“可是这样说的话我就不明白了,妈,你知道这个道理,怎么还能和我爸过得下去呢?”
顾晓钟那个脾气,换了旁人是没有能和他过得下去的,发起火来摔砸打骂,虽然打砸的只是家具,没把拳头落在女人身上,但也不算得上是好归宿。
他话音落下,闫漪梅脸上顿时一片青一片白。
“……男女之间的家庭,和你们两个男人之间的终究不一样。”她嗫嚅着说。
顾晏津不屑地偏过头。
像是为了佐证什么,闫漪梅争辩道。
“你爸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到底我和他是过得下去的,又把你们兄弟两个抚养拉扯长大,人生已经没什么遗憾的了。”她说,“我们这个年纪的人也谈不上什么爱情不爱情的了,剩下的都是亲情和责任。你爸打你是不该,但到底也是为你好,他也是担心你,希望你能过安稳舒服的生活……”
“你没有遗憾,是因为我哥,不是因为我。”顾晏津平静地打断,“安稳舒服?什么是安稳舒服的生活?是按照你们的意愿回首都当大学教授,娶个漂亮贤惠的老婆,生两个孩子,早出晚归挣那点尿布奶粉钱,按部就班地过你们曾经过过的人生?”
“可是、可是大家都是这样过的呀……”
顾晏津再次打断,“大家?不是吧,要真是这样人口出生率不早飚上去了?三胎早两年就开放了,怎么这么好的事情,反而没人愿意去做了?”
闫漪梅哑口无言。
邵庭阳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不参与这对母子的战争,只用担心的目光悄悄地看着顾晏津。
顾晏津攥紧拳头,深呼吸一口气。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妈,我也有句话想问你。”他顿了顿,“我有没有孩子、婚姻过得怎么样在你眼里真的那么重要吗?你是真的关心我幸不幸福,还是因为我和男人在一起丢了你们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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