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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爷一边摇一边看着张方的样子,“你娘的,你那塞着猪毛的耳朵能听出个鬼来。”心中暗骂道。
丁寿用功凝听,清晰的能感觉到色盅中骰子不断变化,色盅落地,脑中已经清晰的出现了点数,“四一一,六点,小。”
张方将一百两买在了小上,钟爷开色盅的一瞬间,丁寿感觉到骰子好像又跳了一下,“四五六,十五点,大。”
丁寿笑了,庄家出千。
这次越来越多的人嘘了起来,张方脑袋上见了汗,肩膀上被人拍了下,扭头看是刚才那位青衫公子。
“兄台,见好就收,适可而止。”丁寿难得好心劝了一次人。
张方看了看眼前的三百多两银子,咬牙道:“再来一次。”将三百两全压在“大”上,想了想,又将剩下的几十两压在了“小”上,开大大赚,开小小输,他倒是真的听进去劝了。
丁寿摇了摇头,这结局注定了。
“开,豹子,庄家通杀。”
“扑通”张方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扔出去,别弄脏了场子。”钟爷厌弃的叫道。
几名保镖应声过来,将张方拖了出去。
“他妈的,压大就开小,压小就开大,大小全压竟然开豹子,今天真他妈邪门。”一个破锣嗓子叫道。
丁寿扭头看去,一个挎着腰刀的虬髯军汉咧着嘴乱骂,这装束倒是让他想起来宣府的一位旧人,凑上前去,“军爷,输了很多?”
“这月关饷折色了一半,本想凑了几个兄弟的钱多赢点,如今只剩下不到一两了。”那军汉皱着眉道。
“钱财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为它烦心。”
那汉子扫了丁寿一眼,“你说的轻巧,朝廷抚恤迟迟不下,弟兄们就想靠着这些银子给阵亡的弟兄们凑点安家费,算了,你这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滚,惹得老子心烦。”
“哦,”丁寿心中涌起了几丝敬佩,大同镇同为九边之一,形势险要,鞑子时常南下,军中将士多有阵亡,这帮军汉竟能想着用自己饷银凑钱安置袍襗家眷,实是难能可贵。
“兄台可相信在下?”丁寿诚恳言道。
“信你作甚?”那汉子狐疑的看着丁寿。
“跟着我押注。”
那汉子凝神看了丁寿一会,一咬牙,“好,我李琮陪你耍了。输的精光老子就劫道去。”
还是钟爷那张台子,不同的是对面的人换成了丁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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