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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雨撞完人还余怒未消,看也不看这驴里驴气的“檀郎”,张嘴叼起程泽的衣领,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山林间,温柔的林风送来她含糊不轻的抱怨:“不七就不七,刀着总行吧。”
解千言无奈地抚了抚额,也御剑跟了上去。
、去吧师父!
回到村里时已是深夜,师兄妹二人没去打扰早已入睡的村民,将程泽带到先前他们暂时休息的空屋子里,安顿好后,又布了个防护的阵法,这才离开。
今晚月色甚好,照在山村小路上,每块石头每根小草都清晰可见,那蹦蹦跳跳的九尾狐和步伐沉稳的挺拔男子的身影也映照在地上,虫鸣鸟语伴着师兄妹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一直往黑黢黢的东山而去。
“师兄,你真没事吗?”
“唔,尚可。”
“尚可是什么意思?打得过那玩鬼的家伙吗?”
“嗯,能行。”
“你可别逞强啊,我不敢打鬼的。”
“嗯,放心。”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说话啊?”
“对。”
“哼!”
舟雨气呼呼地闭上了嘴,趁着解千言不注意,蹦到他肩上一伸嘴叼走了他手里用来指路的线香,嗖地跳入了前方草丛中。
解千言还是不搭理她,自己凭着感觉往前走,直到他连续两次拐错了弯,朝着远离东山的方向去了,舟雨才幸灾乐祸地蹦出来嘲笑他:“哎哟,师兄是个路痴,该往这边!”
解千言已经习惯了自家笨蛋师妹不分时间场合的犯傻行径,改了方向继续走,话都懒得跟她多说一句。
舟雨没了乐趣,总算能老老实实走路了,而刚一踏进东山,鬼气森森的氛围就立刻让她哑了火,缩成了巴掌大小一团,趴到解千言肩膀上,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警惕地四下张望。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几乎在他们进山的同时,一群乌鸦悄无声息地从东山飞了出来,飞向山下那座已经沉入梦乡的小村子。
跟着线香的指引,这一路都挺顺利,师兄妹二人又来到了那个埋葬了无数村中老人的水潭。
白日里绿得发亮的潭水,在月光下却是黑漆漆的一片,原本应该映照出天上明月的水面上什么也没有,仿佛连月光也被吸进了那片沉郁的墨黑中,而解千言手中指引失踪三人魂魄所在的线香,此时正直直往水底飘去。
“怎么办啊,我们要下水吗?”舟雨小心翼翼地问道。
解千言略想了想才道:“你能跟鱼聊聊吗?”
舟雨诚恳地摇头:“不能,我是陆地上的妖,不懂水族的语言,聊不了。”
师兄妹二人杵在水潭边犯起了难,水下的情况他们半点不知,贸然下去实在危险。
“师兄!我有个办法!”
舟雨忽然兴奋地扯了扯解千言的胳膊,一脸没憋什么好屁的灿烂笑容,看得解千言直皱眉:“什么办法?”
“咱们把师父丢进水里,让他去看看下面是什么情况吧!”舟雨得意洋洋地说出了她的缺德好办法。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只要老秃驴不气得降雷劈死他们的话。
“嗯,倒是可行。那我将师父唤出来,你动作快点,趁他不备,将他丢水里去。”解千言显然也不是什么有道德的人,转瞬间就制定好了坑师父的行动计划。
“呃,还是你扔吧,我一害怕就会手抖,扔歪了就不好了。”舟雨的聪明才智大概都用在跟解千言的斗智斗勇上了,立马察觉了他这个计划的险恶之处。
“啧,师父最不会防备你了,你动手才能出其不意,一招致胜。”解千言试图继续忽悠傻师妹。
舟雨的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坚决不干这种危险的事,两人僵持不下。
“那这样吧,公平起见,我们抓阄决定谁来动手。”解千言提出了最终解决办法。
“那好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舟雨也只能选择同意。
解千言掏出两张符纸,也懒得用笔墨,就在水潭旁的大青石上蹭了一下,其中一张符纸沾上了些污迹,他递给舟雨看了一眼便将符纸折好,边折边说:“谁抓到这张带污迹的符纸,谁就将师父丢水里,行吧?”
舟雨点头应了,眼也不眨地盯着他将符纸团成一模一样的两个小纸团,捏在手中背到身后混淆了一下位置后,伸出手来十分大方地递到她面前:“公平起见,我折的纸,就让你先挑。”
舟雨半信半疑地看看他的表情,作势要拿其中一团,解千言挑了挑眉,她又换另一张,解千言还是挑了挑眉,完全看不出什么来,没办法,她只好随便挑了一张。
“确定选这张了?”解千言好脾气地问,似乎还想给她个机会再选一次。
“不,我要你手上那张!”作为一只狐狸精,狡猾善变是基本素养,她立刻就改了主意,要换一张纸。
解千言大方得简直不像她师兄了,爽快地将手中的符纸跟她交换,并再次确定她就是要这张了,才老神在在地道:“确定了的话就拆开看看吧。”
急性子的舟雨立刻将符纸拆开,紧接着就是一声哀嚎:“为什么啊!师兄你是不是耍赖!”
“这么丁点大的事,我还用得着耍赖?”解千言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白眼。
“不行,把你手上那张符纸给我看看!”舟雨准备垂死挣扎一下。
结果他毫不犹豫就将还没拆开的符纸递给了她,任由她拆了,再次哀嚎一声。
“现在没话说了吧?”他笑得像朵招人嫌的喇叭花,气得舟雨差点打人,但愿赌服输的精神她还是有的,只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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