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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玉面俊郎,隆鼻直挺,如剑斜耸的眉毛微微舒展着,下面是一双清澈澄明的星眸,厚薄适度的嘴唇红润之极,一袭黄色儒衣看去洒脱之极。
此人虽是坐着,但却可感到他那颀长健硕的身躯极为伟岸,隐隐中流露出一种无可言喻的华贵高雅气质,随意披散的黑闪着奇异的光泽,似乎练有某种神秘的功夫,神态间有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俾睨之态,似乎从不曾将人放在眼里,奇异的是却不会引起他人的反感,再衬着他那洁白细腻的肌肤,看来极似一位意气风的青年才俊后起高手。
心下暗忖道:“看这人气概神气,我门下也只玉音一人堪与一比,余子碌碌,唉,人才凋零,我栖霞观在我手中看来难以扬光大了,真是可叹!”卫虚子知道祯王此番大会天下群英,眼下这金陵城中各路高手云集,藏龙卧虎,虽然觉得这年轻公子颇为不凡,却也不如何诧异,点头之后扫视到楼外,却现在这片刻之际,看似连绵不绝的如丝春雨竟然已停。
他率一众门人刚至金陵,尚有许多私事处理,当下站起身来,身后几个小道士随之站起,众人施礼道别,付了酒钱下楼而去。宫易丹长髯微拂,嘴角露出一丝自得的笑意,盯着紧随卫虚子身侧的那个面目死板、一语未的道人身影,眼中精光暴闪,一现而逝,极为骇人。
这一切都看在那年轻公子眼里,他却只是微微而笑,默默地注视楼外往来如帜的行人,不久即起身付帐,下楼而去。
夜色深沉,整个大地都被浓黑厚重的漆黑夜色涂抹。暮云四合,晚月清泽如画,流照千里,几颗疏星闪动,在雨后的天地间显得分外的皎洁清美。晚风吹拂着柔黄衣衫,一条人影飘逸地行走在秦淮河畔,缓步从容,闲雅自在,在渔舟唱晚,烟火长龙的迷蒙夜景中恣意欣赏着这宛似人间一幅随意挥洒的山水风光的名画,正是刚才那位引起卫虚子注意的黄衣公子。
只见他一路缓慢行来,不疾不缓,安然自在,就似一位富贵人家的浊世佳公子,在游赏着这人间胜景。来直一处近河岸处,和出租渔舟的商贩谈妥,谢绝了那些人代为操舟的提议,独自登上雇来的一艘小艇。手袖微拂,那叶长不过丈楚的扁舟已如疾箭般头入了秦淮河上的点点渔火之中,只看得一众小贩砸舌惊叹不已,直道看不出这年轻人似是一付不禁风的文弱书生模样,却竟然这般厉害,真是人不可貌像,莫非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白莲教妖人?
黄衣公子虽然听在耳中,却只洒然一笑,也不跟这些愚夫凡民计较,袖下加劲,指顾间早已去得远了。一叶扁舟独自逍遥自在,曲折如意,比之于那些徜徉游弋的秦淮歌坊的大舟,莺声雁语,管弦丝竹,一点也不显眼。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刻,小轴差不多已经在这不算甚的河心区游了而已转,黄衣公子大概似是烦厌了此处的喧哗繁闹,小舟逐渐转向,向着远处黑暗迷蒙的细窄之处驶去。
一路行来黄衣公子伸出一杀洁白如玉、肌肤细腻直似女子一般的手掌,不断下按,轻拍水面,随着他的动作,清澈的河水中蓦然升起串串泡沫,连续不断,
似乎底下面有人在呼吸吐纳一般;而最使人惊异的是那些泡沫似是为某种力量集
聚收束着,不能随波而去,越聚越多,翻翻滚滚,宛若沸腾一般。因此处比之那些灯火通明处明显的差别,虽有月光看来也是一片黑暗,因此毫无人踪,虽是距着那些香舟舞榭不远,倒也无人觉。
此异象持续了约盏茶辰光,蓦的一声轻鸣,轰然散去,眨眼间消逝的不留一似踪影。黄衣公子轻轻叹息一声,沉静俊雅的面容中微漾出一丝奇异之色,似乎极为得意,又似尚不满足,嘴角挂起的微笑使他原就俊逸的气质看来益的神俊,极是迷人。
只见忽然他忽然抬起一直凝视水下的疗来,仰望着一泻千里,喃喃自语的道:“陶国师的‘诸天大兜罗玄功’果然厉害,我楚行云只不过才练了一月不到,便有这般威力。嘿嘿,只不知比之我楚家的万象归元神功却又如何?不过楚临川这逆贼既和国师陶仲文齐名,同列天下四尊之位,想来必定不好对付。何况这老贼向来假仁假意,以一付伪善面目欺骗武林同道,得到”妙手佛心“的称号,人人敬重,我想替爹报当年为其暗算之仇、重新夺回江南楚家的家主名号,看来光凭我和心姨两人是难以办到啦!”
想起叔父当年的狠毒和阴险,他不禁咬牙切齿,面上满是痛恨之色,英俊的外貌看来竟有些狰狞凶恶之色。此刻念及将来前途,暗忖若要实现父亲为己规定的目标,必是凶险重重,前途难以预测,不禁心下沉重,有些茫然起来:“这半年来自己游历江湖,已经亲身体会到了江南楚家的威势和老贼的实力,看来要完成此事,不借助外力是绝难办到的了。唉,纵使不愿意,但似乎非得得到京师国师府的助力不可了,我还得在李雁影那丫头身上想办法哪!”
想到李雁影,楚行云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昨日刚分别的佳人那国色天香、倾城倾国的容颜来。想她目前虽尚未对自己言明其出身来历,但凭着当今国师亲传弟子的身份,已是非同小可。她曾说过她已得到陶仲文号称道家第一的“诸天大兜罗玄功”的五成真传,此次回京,当全力助自己得到亲近陶仲文的机会,从而搭上国师府的势力,到时报得大仇的希望自能看高一线。
自从三月前洞庭偶晤,李雁影便对他情根深种,处处千依百顺,时时柔情蜜意,此番又将处子之身交给了他,一月来日同食夜同寝,郎情妾意恩爱无间,直似一对恩爱无比的夫妻一般。
楚行云虽是当今武林风头最健的年轻一代高手“四秀七英三公子”中的“怜花公子”,侠义年少,惊才绝艳,风流倜傥,不知是多少名门闺秀、江湖侠女的梦里情人,但却洁身自好,行事端严,极少有风流逸事流传江湖,和其他几位少年俊彦处处沾花惹草的行为大大不同,向来为江湖正道的前辈名宿所称道。
楚行云默然轻叹一声,倾听着秦淮河的淙淙水声暗忖道:“唉,虽然自己自认对心姨情深一片,今生不改,但为何当时见到李雁影时还是把持不住,陷进了她的柔情里呢?是自己本就本就好色,抵挡不了李雁影的如花美色,还是对心姨不如自己想那般深情,内心深处毕竟还是渴望着出轨和激情呢?”
在这清朗的秦淮月夜,他再搞不清楚这困饶自责了多时的问题,眼前反历历清晰地浮现出当日李雁影沐浴出来后的惊艳之感,她献出十八年的处子之身时的情景仿佛巨细无遗的泛上心头,情思滥滥,再难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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