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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宁拍掉他的手:“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不光医术还可以,我制|毒|也是不错的,我得琢磨琢磨,给你量身配置一副。”
姬游大惊:“配置什么??”
寒宁勾唇一笑:“配置个软软粉如何?只要我不乐意了,往你身上一撒...”
姬游扑过去堵住了寒宁的嘴:“不可以不行我不要,好阿宁,我知道错了,我晚上再也不玩花样了,你别研制软软粉了,不能软的!”
姬游说着,耳尖竟然爬上一抹羞红,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寒宁一脚重重的踩到了他的脚尖上:“光天化日,你个禽兽!”
姬游连忙讨好上前,温香软玉抱满怀,江南山美水美人更美,白日绿林轻纱帐,岂不快哉。
在江南呆了两年,姬游便带着寒宁游历了关外,还有那些他拼杀下来的诸多小国,经过这几年的建设开化,那些小国已经渐渐并入大宴,只不过还保留了一些原本国家的风情,不同于大宴的雕梁画栋,那些地方都各有特色,一路走来看来,当真是增长了不少见识。
要如果不是海航还不够稳定安全,寒宁都想姬游带着他去更远的地方看一看了,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也玩遍了整个大宴。
等再次回宫的时候,便是姬游继承皇位的时候,这一世宴皇并没有早逝,身体还很强健,皇位承袭的名正言顺,登基大典之后便是封后,封的自然是寒宁。
这几年在宫外游历,姬游并没有怎么过于隐藏身份,他与寒宁之间的关系早就人尽皆知。一开始自然是有些刺耳之言,但十年过去,那些不好的话语早就化作了祝福。
天下人谁不知道,这位诚王如何视宁王如珠如宝,若说谁天下第一宠妻,除了诚王当真无人敢说。据闻曾经有一个小国之主,只因言语上纠缠了宁王几句,不足一月,诚王就带兵踏平了该国。
还有一年,在一个偏远之城,城中一霸富商之子见宁王姝色之颜,于是上前调戏,三天后,富商一家死绝,那调戏宁王的倒霉蛋更是被挂于城门口示众。虽然那富商平日里没少做缺德事,他儿子更是仗着家中有背景靠山,没少祸害百姓无辜女子,他们一家死绝简直是大快人心,但诚王的狠绝也随之传开。
据闻诚王这人面目丑陋,能止小儿夜啼,为人凶狠残暴,手中还握有重兵,就连宴皇都对他无法抗衡一二,所以他凭借手中的权势强行霸占了宁王,由不得旁人对他多看一眼,多看一眼就要断手断脚被挖眼珠,残暴的不行。
十年之间这种事常有发生,起因皆是有人垂涎宁王,结局全都是一夜之间血流成河全家惨死,在如此凶名之下,诚王继位,封宁王为后,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这世上感觉能压制残暴诚王的,也只有宁王了,他不为后,谁敢为后。
而当初与诚王一争天下的德王,也不知道是时运不济还是天命如此,当年在姬游带着寒宁下了江南之后,朝中他几乎独大。结果一次酒后,他不知道怎么将那梁国公主给睡了。不用想也知道这定然是梁国公主的算计,但人已经睡了,自然是要娶的,可是他已经有了正妃,而华阳原本就是战败求和的公主,于是只能沦为侧妃。
偏巧的是,正妃婚后数年无子,华阳一击即中,那是德王的长子,也是宴皇的长孙,一下子华阳就被捧了起来,母凭子贵。
可惜这女人心很大,一胎得男之后,德王的正妃也怀孕了,却在怀孕七月的时候落水,一尸两命。德王本就专心前朝,对后院之事理会的并不多,因他本就不怎么贪恋女色,后院也没几个女人,一个正妃一个侧妃,三五个侍妾而已,正妃死后,他自然怀疑是华阳所为,可是并无证据,而且华阳还是他长子的母亲,于是德王只能将此事草草收场。
他却没想到,就因为他的这番草草收场惹怒了正妃的娘家,直接倒戈了诚王,等德王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损失了一大助力。
这也就罢了,后来几年大宴频频出现一些异象,不是日食就是走地龙,再不然就是扫帚星临世,蝗灾大水,然而每一次异象发生之前,天道观的人竟然都提前预知,还明里暗里将这些灾祸的源头都指向德王。起初有人信有人不信,可是一次两次,次次发生灾祸之前天道观都能先知,甚至还能在德王府中发现一些相关的不祥之物,这就由不得人不信了。于是德王变成了命数与大宴不对盘的灾星,就连宴皇都对此无计可施,毕竟天象不是他所控。
以至于姬游在外游历十年,朝中对他更加一片倒的推崇。暴君不可怕,可怕的是亡国之君啊。
不过姬游上位之后也没有对德王赶尽杀绝,只是如同礼亲王那般,留于皇城,封为亲王,享食邑,却无实权。
姬宓宣起初是不信的,后来一次次应验,也由不得他不信了,以至于对姬游的安排都认命了。却不想,姬游上位后没多久,他的侧妃华阳竟然带着孩子走了。
这一下姬宓宣再傻也想明白了,如果没有人帮华阳,凭她自己怎么可能算计的了他。现在如果没有人帮华阳,她又怎么能带着孩子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姬宓宣没有去找华阳,而是来到宫中,看向一身龙袍的姬游,目光森冷:“就算输,你是否也让我输个明白?”
姬游道:“你今天能来,不就是想明白了吗?”
姬宓宣:“所以华阳,当真是你安排的?”
姬游缓步走下皇座:“她很聪明,她知道早晚有一天大梁会亡于大宴,若是嫁得其所,亡不亡国于她无碍,若是嫁非良人,她不想做个亡国公主,所以当年她才找到朕,只求今日的自由。”
姬宓宣沉默良久:“那些天象...”
姬游勾唇一笑,霸道尽显:“朕本就是天命所归,天象,自然由朕所掌控。”
姬宓宣一言难尽的看着姬游鬼扯,但不得承认,若非天象如此,他也不会认命。最后,姬宓宣问了一句:“为何不杀我,你从来都是一个斩草除根的人。”
姬游眼神一冷,最后才有几分不甘:“若非阿宁,我早就让你死的悄无声息了,他说你是他的宓宣哥哥。”
天知道听到阿宁这么称呼他的时候,姬游有多想手撕了姬宓宣,不过他也有些奇怪,两世这个姬宓宣跟阿宁都没什么纠葛才对,怎么会为他求情,还说只要姬宓宣败于他,就不会再在暗中有什么动作,也不会造反。
姬宓宣听后,缓缓勾唇一笑,想起了那年,寒宁尚在襁褓之中,被他母妃带入宫中,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那么小的小孩,那么软,那么乖,那么可爱。后来宁儿会说话,会跑,会追在他身后喊他宣哥哥,会缠着他让他陪他玩。
可是在寒王战死,寒王妃病逝后,宁儿就被接进了宫中,那时他还想着,他要好好照顾这个弟弟,宫中是个吃人的地方,他要努力强大,以后宁儿就是他的责任了。可惜这份责任被他父皇给抢了,他的父皇将宁儿护在身边,滴水不漏。等他再次见到宁儿的时候,宁儿已经不记得他这个宣哥哥了。
周瑾儿早就在宴礼的折磨中油尽灯枯了,而宴礼如寒宁所说,还能再活十年,这十年中,宴礼身体每每到了灯枯之相,却又命大的挺了过来,直到姬游回朝。十年已过,当宴礼再次病危,姬游登门拜访。
看着已经苍老到一把老骨头的宴礼,姬游微微一笑:“你可知你为何会失败?”
宴礼早已在这些年病痛的折磨中思想僵化了,过了好半天才明白姬游在说这时候,这时姬游俯下身,在他耳边道:“我一直在暗中盯着你呢,你不是想知道究竟是谁在对付你吗,我让你死个明白。”
宴礼临死前,并没有像一些人说的那样,走马观花的回顾一生,而是仿佛看到了黄袍加身,百官跪迎的景象,可惜,临死前才做到这样的美梦,让他稍稍多回味片刻都不行。
如姬游所言,他花了五十年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收了大梁,败了大周,一统大宴,让寒宁目之所及,皆是他的江山天下。他也做到了这一生,身边只有寒宁一人,也如同他当年对宴皇所言,他并未将寒宁困于宫中,尝到了游历天下的趣味,寒宁便不想再被困住,于是大宴皇帝也是出了名的望妻石,只要宁王不在宫中,他就会常常站在皇城最高的瞭望塔上,看着宁王离去的方向。
只要宁王在宫中,那便是恩爱缠绵不断,他将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了这个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他将一生独一无二的爱都倾心相付,独宠五十年,在某日清晨,两人相拥长眠于世。
寒宁意识弥留之际,好像听到姬游在他耳边问他:“如果还有来世,我们还可以这样相爱吗?”
寒宁微微偏头,将自己塞入姬游的怀中,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心中所想却是,如果还有来世,他会学着如何去爱。
当寒宁闭上眼,已经垂垂老矣的姬游一如往常的将他小心的揽入怀中,轻声道:“如果还有来世,我们再爱一次好不好。”
可惜回应他的,是寒宁停止的心跳和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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