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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住的味道(第1页)

慕柔给言溪换好冰毛巾,又倒了温水放在床头。言溪的烧似乎退了些,但眼皮已经开始打架,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睡吧,我明天再来看你。”慕柔轻声说,指尖轻轻拂过他额前的碎发。言溪迷迷糊糊地抓住她的手腕:“…别走。”慕柔心头一软,但是想到正在客厅等着自己的肖景行,还是轻轻抽出手:“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她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发现肖景行正站在玄关处等她。男生修长的身影在暖色灯光下显得格外安静,手里拿着她落下的书包。“她睡了?”肖景行的声音依然平静。慕柔点点头,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她接过书包时,指尖不小心碰到肖景行的手背,对方立刻收回手,动作快得让她愣了一下。——慕柔推开家门,看见坐在客厅里看书的秦玉声时明显一怔:“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秦玉声抬眸,淡淡“嗯”了一声,目光在触及女儿身后的人影时微微挑起眉梢:“这是…景行?”“秦老师好。”肖景行规规矩矩地问候。“你们这是…”秦玉声的目光在两个孩子之间打了个转。慕柔弯腰换着拖鞋,解释道:“他钥匙可能落在我家了。今天他家没人,就过来找找看。”她瞥见母亲看向挂钟的动作,时针正指向十点,又补充道:“我们放学后去看望班长了,就是上次给您看照片的那个女生,她发烧了。”“现在好些了吗?”秦玉声隐约记起女儿之前给她看过照片,说班上有一个长的特漂亮的女孩儿。“嗯,烧已经退了。”慕柔换上家居鞋,朝楼梯方向偏了偏头:“妈妈,我先带他去琴房找钥匙,一会儿下来陪你哈。”两人往楼上走去,慕柔忍不住回头看向肖景行:“你好像挺怕我妈妈的。”“秦老师…教学起来比较严厉。”肖景行斟酌着回答。慕柔轻轻摇头,哪里只是严厉,秦女士当年的要求对小时候的她来说简直苛刻到不近人情!!!幼时记忆里,秦女士曾满怀热忱地想将她培养成提琴小神童,可当真正开始教导时,才发现这事远没有想象中简单。孩子对父母总少了几分畏惧,更何况还有爸爸明里暗里的阻挠。每当她练琴练到想哭时,爸爸就会像救星般出现,偷偷把她从琴房解救出去,带她去公园撒欢。记得有次爸爸甚至把她藏在风衣里,像运送什么违禁品似的溜出家门。几次三番后,秦女士终于勃然大怒。那天晚上的家庭会议至今记忆犹新——对方端坐在沙发上,目光灼灼地问她是否还想继续学琴。5岁的慕柔满脑子都是跳皮筋、吃冰淇淋,哪受得了每天对着节拍器拉一小时空弦的折磨?她当时认定这是秦女士故意刁难,于是将头摇得像拨浪鼓。秦女士整整两天没和她说话。后来某个清晨,她发现琴房的谱架被收了起来,那把定制的小提琴也不知所踪。从此,秦女士再没强迫她学过任何东西。“慕柔同学?”肖景行的声音将她飘远的思绪拽回现实。她推开琴房的门示意他进去找钥匙,自己倚在门边等候。“好像…没找到。”片刻后,男生迟疑的声音混着琴房特有的回响传来。慕柔突然想起上课前自己确实提醒过他拿出琴盒里的东西,会不会……“要不去客厅看看?”两人下楼时,秦玉声仍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在看书。听到动静,她头也不抬地翻过一页:“钥匙找到了?”“还没有。”慕柔蹲在沙发边摸索:“可能掉在客厅了。”她的手指拂过地毯的绒毛,连茶几底下都检查了一遍,却始终不见钥匙的踪影,最后她只能转身对肖景行摇头。“没事,这么晚,打扰了。男生微微颔首,肩上的琴盒随着动作轻晃:“那我就先走了,秦老师再见。”“等等!”慕柔急忙拽住他的衣袖:“你家里不是没人吗?这么晚了你上哪儿住啊?”他不会是要在家门口蹲一晚上吧?想要对方缩在身子像蘑菇一样蹲在家门口的画面,慕柔又有点想笑。肖景行垂着眼睫,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附近应该有酒…”“住下吧。”秦玉声突然合上书,她起身时丝绸长裙发出沙沙轻响,目光在两个孩子之间转了个来回,最后定格在肖景行身上:“客房一直收拾着,你姐姐那边我来说就是了。”慕柔看见男生的喉结轻轻滚动,像是想拒绝,她连忙将人推着上楼:“我带你去房间。”慕柔推开二楼走廊尽头的客房,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扑面而来,妈妈确实一直让人保持着客房的整洁。“就是这里了。”她侧身让肖景行进去,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肩上的琴盒:“你的琴要不先放在这里?”肖景行的手指在琴盒带上紧了紧,又松开:”好。”他将琴盒小心地放在墙边的矮柜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安置什么珍宝。慕柔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没话找话般开口:“你好像很宝贝你的琴。”“因为我姐说它比我贵多了,让我好好对它。”肖景行简短地回答。房间一时陷入沉默。慕柔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站在门口,而肖景行站在房间中央,两人之间的距离既不远也不近,和男生独处在一个房间让她有点不知所措。“那个…浴室在走廊左边,柜子里有新毛巾和牙刷。”她指了指方向:“如果饿了,一楼厨房冰箱里应该有吃的。”“谢谢。”肖景行看向她,黑曜石般的眼睛在暖色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慕柔点点头,转身要走,却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了,我妈妈一般起的比较迟,但是早上阿姨会过来做早餐……”“我会注意的。”肖景行微微颔首,神情乖巧。慕柔带上门,站在走廊上深吸一口气。回到自己房间,慕柔换上睡衣,却毫无睡意。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地板上,像一层薄薄的霜。她想起言溪发烧时泛红的脸颊,想起她抓住自己手腕时微弱的力道,心里一阵柔软。手机屏幕亮起,是言溪发来的消息。。:[我没事了,谢谢你今天过来看望我。]。:[肖景行回家了吗?]她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不知为何有点心虚。最终她只回复了前一个问题:[那就好啦,明天学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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