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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沙溪娄家文风昌盛,贤者辈出,娄一斋更是理学大儒,门生众多,族中初时多有顾虑,最後不还是允了亲事,怎得都算到我的头上,费寀尽管心头不平,碍着堂兄往日积威,还是没敢说出口。
*** *** *** ***
“卫帅,您真信费家兄弟那套说辞?”出了府门,於永迫不及待的凑到上司跟前问道。
丁寿摩挲着下巴道:“我也一直奇怪,二十六日贡院才放榜,怎地大内演戏的都得了风声,这消息传得未免太快了些……”
於永道:“您意思费家小子说的是真的?”
“那也未必,”丁寿蓦身望着着费府门楼,嘿嘿冷笑,“保不齐他是贼喊抓贼!”
於永懵懂道:“既如此,为何不将他拿进北司,不论软的硬的,卑职等总有法子让他开口!”
“你没看底下传来的消息麽,费子充没撒谎,费家那小子出生的时候未足月,打小身子骨就弱,别真有个三长两短死在诏狱里,那咱们爷们可就说不清楚了!”丁寿搔搔鼻子,费宏毕竟不比周玺,朝中人缘不错,还有小皇帝和李东阳做靠山,要是被有心人照着周玺的法子再摆自己一道,就是朱厚照不降罪自己,恐也会留下个办事不力的印象。
“那就这麽便宜了这小子?”于永不解,自家上司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咬住了人绝不会轻易松口。
“安排人手,费家上上下下一举一动都给我盯死了。”丁寿恨恨道,而今已经打了草,就看费家那蛇上不上钩了。
*** *** *** ***
书斋庭轩虚敞,窗?明亮,窗下摆着一张紫檀大书案,案上文房四宝齐备,案边堆叠着各类经史子集书帙,窗外花木扶疏,鸟声啁啾,气象十分清雅。
与这清静淡雅的书香气不符的是此间主人心情,杨慎将一卷书随手扔在了案上,捂着额头,满心烦躁。
落榜之後他便藉口攻读诗书,躲进了书斋,杨廷和虽未过於切责他科场之事,他心中煎熬却日甚一日。
平日交往中虽未表露出来,其实杨慎心中常以才名自负,自觉优於同侪,可这科场无情,三场下来将他往日骄傲自衿打得粉粹,莫说羞于见父执长辈,同窗故友,便是府内下人私相议论,他也觉得是在暗中嘲讽自己,这般疑神疑鬼的度了几日,四书五经未曾看进去半个字,容颜却比往日憔悴了许多。
“相公,妾身为你炖了些补品,且来尝尝。”王香韵捧着托盘,莲步款款入了书房。
杨慎匆忙将书拿起,装作用心攻读状,皱眉道:“放在一旁就是,待会儿我自会用。”
“相公刻苦用功是好事,也该爱惜身体,张弛有度才是。”王香韵将书案清理乾净,将汤盅推到丈夫近前。
杨慎不耐烦地挥手道:“休要罗?,我自理会得,你且下去,勿要扰我读书。”
“噗——”王香韵忽然掩唇轻笑。
“你笑些什麽?!”莫非连妻子也开始取笑自己,杨慎不由恼羞成怒。
“相公,你书——拿倒了。”王香韵嫩白笋指轻点着杨慎手中书卷。
杨慎定睛一看,果不其然,仓促中竟没现手中书原是倒置,一时窘迫无措,忿忿然将书丢至案上。
“相公既然心不在焉,不妨陪妾身手谈一局,聊作消遣。”王香韵整理书案,从旁边立着的书柜内取出一方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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