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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临看着他懵懂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受伤,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只是朋友吗?”
江归砚的心猛地一紧,连忙说道:“你也很重要!但是你和哥哥是不一样的,反正就是……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小的时候没人教过我这些,就是……就是……”
他急着想解释清楚,可越着急,越觉得喉咙紧,怎么也说不出心里的话。那些纷乱的情绪堵在胸口,让他手足无措。
看着陆淮临平静地吐出一句“休息吧”,江归砚顿时卡壳了,所有的话都憋回了肚子里。
他默默地爬上床,背对着陆淮临躺下,将头深深埋进被子里,眼睛憋得通红,鼻尖也酸酸的。
良久,屋内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江归砚悄悄掀开被子一角,偷瞄了一眼桌边的陆淮临,见他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心里越不是滋味。
大师兄之前说,若是惹了阿临不快,要好好哄一哄。可他现在这样,分明是搞砸了……
被子里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一小片布料。江归砚攥紧了拳头,心里又乱又慌,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泪珠无声地滚了满脸,江归砚死死咬着唇,不敢出一点哽咽的声音,只轻轻吸着气,将整个脑袋都塞进被子里,蜷缩着不敢有更多动作。
或许是连日来的紧张与疲倦彻底压垮了神经,又或许是心里那团解不开的乱麻耗尽了力气,他没多久便沉沉睡了过去,只是眉头依旧紧紧蹙着,像是在梦里也在愁。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日光渐渐移到了窗中,陆淮临终于从桌边站起身。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床上那团鼓起的被子上,江归砚在里面缩成小小的一团,连呼吸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轻颤。
陆淮临放轻脚步走过去,看着那团紧绷的被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又酸又软。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被角掀开一点,想让他睡得舒坦些,指尖却不经意触到一片湿痕。
他心头一紧,连忙将被子再拉开些,借着透过窗棂的光线,清晰地看见江归砚眼尾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脸颊上也残留着泪痕,连带着枕巾都湿了一小块。
江归砚好像在梦里哭了,他流了好多眼泪,把被子都弄湿了一块。
“这是……在梦里也哭了?”陆淮临霎时慌了神。
他连忙取出干净的帕子,蘸了点温水,一点点给江归砚擦去脸上的泪痕。
指尖触到他微凉的脸颊时,江归砚似乎在梦里瑟缩了一下,睫毛轻轻颤了颤,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听不清在说什么,却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还在难过。
陆淮临放下帕子,在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江归砚的睡颜。
阳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褪去了平日里的温柔,只剩下此刻的脆弱与茫然。
陆淮临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碰碰他的头,指尖快要触到时,又猛地顿住,轻轻收了回来。
“怎么弄哭了?还哭成这样。”陆淮临凑近了些,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后悔,又生出些出乎意料——他没想过,江归砚会因为自己那几句话哭成这样。
陆淮临也上了榻,小心翼翼地将人拥进怀里。他轻轻拍着江归砚的后背。
江归砚在睡梦中似乎找到了熟悉的依靠,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先前浸湿衣襟的眼泪渐渐止住了,只是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嘴里含糊地嘟囔着:“肚子疼……”
陆淮临心头一紧,连忙将手伸进他的衣裳里,掌心贴上他的腹部,只觉一片冰凉。他试着将手掌轻轻压下去,江归砚立刻出一声低低的呜咽,身体缩得更紧了。
“啧,”陆淮临低啧一声,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疼,“你自己都不在乎,我在意个什么劲?”
嘴上虽这么说着,他的手却没停下,反而轻轻揉了起来,同时将一丝温和的妖力渡了过去。那妖力带着暖意,缓缓渗入江归砚的腹部,一点点驱散着那股寒气。
江归砚的眉头渐渐舒展了些,呼吸也变得平稳,不再嘟囔了,只是往陆淮临怀里钻了钻,像是贪恋着这份温暖。
陆淮临感受着怀中人温热的体温,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心里渐渐踏实下来。
他低头看着江归砚的顶,轻声呢喃,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江归砚说:“下次不许再这样了……自己的身子,总得放在心上。”
江归砚睫毛轻轻颤了颤,却没有醒来。
江归砚一直睡到傍晚才醒,像是做了场噩梦,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还带着一层薄汗,眼神里满是惊魂未定。
他呆愣愣地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直到窗外的暮色透过窗纸映进来,才渐渐缓过神。转头看向身侧的白术,只见他依旧静静地躺着,呼吸平稳悠长,脸色比之前好了些,却还是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陆淮临提着个食盒走了进来。
江归砚听到动静,下意识偏过头去,避开了他的目光,默默将有些凌乱的衣襟整理好,又从储物袋里摸出一颗丹药,就着桌上的冷茶咽了下去。
陆淮临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饭菜,还有一碗看着就很滋补的汤。他开口时,声音带着点不自然的干巴:“吃饭。”
江归砚没应声,却也没再别扭,安安静静地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开始用膳。他吃得很慢,细嚼慢咽,像是在琢磨着什么心事。
陆淮临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将那一小碗米饭吃完,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从早上到现在,就吃这么点?他二话不说,又盛了满满一碗放到江归砚面前,语气不容置疑:“阿玉,吃光。”
江归砚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犹豫:“我吃不完怎么办?”
“你吃就是。”陆淮临说着,夹了块剔去刺的鱼肉放到他碗里,“多吃点才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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