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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乐阳一直用那样倾慕的眼神瞧她,怪叫人心疼的。
◎比我脚边的野草都不如。◎
决定好事做到底的明檀,又朝乐阳看了一眼。
徐蘅也眯眼循着明檀的视线看去,思忖片刻后与明檀附耳道:“檀儿说的是乐阳县主和邱宜珍?”
明檀未置可否,将视线从两人身上移开。
徐蘅心下了然,并没有追问。明檀一边与徐蘅说着话,一边心里想着乐阳这事要怎么处理,最好是釜底抽薪,一劳永逸,叫乐阳彻底死心。若是她仍是要往火坑跳,明檀可没那么好性儿,一而再,再而三去拉她。
半个时辰后,有小太监堆着满脸笑,说是才子们的诗都做得了,已经张贴与影壁,请贵女们前往品评。
明檀有心走到乐阳身侧,正好听到邱宜珍说:“且看他今日之诗……”
乐阳脸上仍在犹豫,连明檀走到身侧都未注意,倒是邱宜珍,看到明檀进过,适时住了口。
虽只有这一句话,明檀心里已经认定,乐阳定然是受了邱宜珍的挑唆。
能轻易被挑唆是乐阳笨,但恶意挑唆者则是恶。尤其是利用对方的赤诚之心,仗着至交好友的身份,行此等恶行更是罪加一等。
明檀身量高,腿长,几步过后,就与乐阳拉开距离。乐阳这才注意到明檀,她看着明檀的背影,脸又一红,道:“总之,我还是该更慎重些。”
邱宜珍笑道:“我自然都是听你的,不过你若是这次把握不住,就真要嫁给成忠勇侯世子了,你不是最讨厌他,嫌他五大三粗不懂风情?我都是为你好,你想想赵探花这样的名声在外的大才子,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呢,等他被人抢走,你可别找我哭。”
乐阳听邱宜珍这样一说,想起忠勇侯世子的模样,心里又犹豫起来,到底小声道:“我看他今日做什么诗,能不能再入一甲。”
“这就对了,咱们虽说是女子,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邱宜珍道。
乐阳小声嗯了一声,她又看了一眼前方的明檀,她已经走出去老远了。
一行丽人到了影壁下,福安夫人和柏绮漱已经等在此地,正在看影壁上贴的诗。
“今年这诗是谁抄的,倒是一手好字。”
“确实,颜筋柳骨。”
“有大家之风……”
福安夫人笑着打断了贵女们的话:“诸位快别夸了,我这徒儿脸皮薄。”
“竟是柏姑娘的字,都说字如其人,柏姑娘瞧着文弱,字倒是劲骨丰肌。”
影壁前围着人,明檀和徐蘅离得远,明檀身量高,视力好,能看清。徐蘅个子小,又兼目不能远视,听到人人夸柏绮漱,小声问明檀:“当真有那么好?”
“你问我呀?”明檀笑道。
“嗯,你字好,见过的名帖多,懂的又多,自然问你。”徐蘅又踮起脚尖,眯着眼看,仍是未看清。
“问我便是春蚓秋蛇。”明檀在徐蘅耳边道。
徐蘅放下脚后跟,霎时没了兴致。
“快别夸她了,品诗要紧,可别本末倒置了。”福安夫人笑道,对柏绮漱的喜爱溢于言表。
明檀眼界高,柏绮漱的字和这些人的诗,她全都看不上眼。只不远不近地站着,看着影壁前的贵女们,尤其是看着乐阳和邱宜珍。
她们俩牵着手,在影壁前来回走动,读上头的诗,两人时不时说些悄悄话,似乎在讨论谁的诗更好。两人看上去当真是极要好的姐妹,谁能想到,邱宜珍心里藏着那样的歹毒心思呢。可见人心最是难测,就像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前世到底谁会要害她一样。
明檀视线撞上福安夫人,见她似乎又要朝自己走来,便不动声色与徐蘅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影壁走了几步。明檀一靠近,影壁前的贵女们便笑着给她腾地方。
京城的贵女们对明檀大多比较友好,因为明檀身份尊贵,得圣宠,平日里与人相交也亲和大方,还有要紧的一点,郡主不喜欢李弥。
徐蘅只是跟着明檀,并不知道明檀是为躲福安夫人。两人到了影壁前,品鉴今年的新诗。
邱宜珍见乐阳有意往明檀身边靠,脚下像是生了根似的,死死站牢,指着她和乐阳刚才读了好几遍的诗,继续与她深谈。
乐阳只好也站在原地,但到底有些心虚,时不时朝明檀看一眼。
影壁上贴了有四十来首诗,明檀每首诗只扫一眼。徐蘅看看诗又看看明檀,也不必问便知檀儿是怎么评价的,左不过四个字:狗屁不通。咱们郡主眼界实在太高了些,就柏绮漱这字,怎么也不能够是春蚓秋蛇呀!
明檀看到第三排第二首的时候,停了一下,这是一首五言绝句,倒是有些王摩诘的意境,前世也有这首诗吗?明檀一时记不清。她又在心里将这首诗念一遍,记下了诗张贴的位置,便继续看下去。
草草扫了一遍,最后也只得那一首叫明檀觉得有三分意境,别的在她眼里都是词藻堆砌的庸俗之作。
乐阳被邱宜珍拉着,始终没能到明檀身边来。
各位闺秀品过诗,心里有了数,将心里选定的诗的位置记住,不记名写下,投入福安夫人身边的锦盒中,便三三两两游园玩乐去了。
“檀儿选了谁?”徐蘅问道。
“你猜。”明檀笑道。
徐蘅背着人,左手比了个三,右手比了个二。明檀嫣然一笑:“猜对了,送你一个花匠做彩头。”
“甚好,甚好!”徐蘅看着明檀头上的牡丹,大喜过望。
还没到揭榜的时候。总要到午后77zl,这些年轻人们玩得尽兴,气氛最热闹的时候,才由今日在场身份最尊贵的二皇子亲自揭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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