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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在崇祯帝的眼眶再也留不住了,而流了下来,翠儿用自己的丝巾帮崇祯帝擦拭泪水,感觉泪水是火热的。
崇祯帝边写边念道:「使民输驺挽栗,居送行赉,加赋多无艺之征,预征有称贷之苦,又朕之过也。」
荭儿默默的修长白皙玉手,打着颤继续缓缓默默,荭儿坚强的忍住自己就要夺眶的泪水,微张红唇,贝齿轻咬下唇。
崇祯帝边写边念道:「使民室如悬磐,田卒污莱,望烟火而无门,号泣风而绝命,又朕之过也。使民日月告凶,旱潦存至,师旅所处,疫蔓为殃,上干天地之和,下丛室家之怨,又朕之过也。」
崇祯帝忍不住了,放下毛笔,仰身在御座上,脸上是伤痛和屈辱混杂不服气的神情,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只一会,崇祯帝又捻着毛笔继续开始写。
崇祯帝边写边念道:「至於任大臣而不法,用小臣而不廉,言官前鼠而议不清,武将骄懦而功不举,皆朕抚驭失宜……忠君爱国,人有同心,雪耻除凶,谁无公愤!」
崇祯帝的屈愤爆,狠狠的把毛笔丢到地上,然後站了起来,步履瞒珊的走下东暖阁大门,边走边开始抽泣。
崇祯帝抽泣道:「朕以藐躬,上承祖宗之丕业,下临亿兆於万方,十有七载於兹。政不加修,祸乱日至。」
崇祯帝突然跪到了地上,并向前爬行,用手打开东暖阁的大门,外面的风和雨一下就打到了崇祯帝的身上和脸上。
崇祯帝抽泣道:「抑圣人在下位欤?至於天怒,积怨民心,赤子沦为盗贼,良田化为榛莽;陵寝震惊,亲王屠戮。」
荭儿和翠儿见此立刻跑过来,想要关上暖阁的大门,不让风雨侵袭崇祯帝。但是被崇祯帝轻轻的一推,两人便受不住男人的力量,跌倒在暖阁的地上。
荭儿翠儿齐声道:「皇上…皇上…呜呜…」
神经兮兮的崇祯帝这时跪在地上爬出了暖阁,爬到了宽阔的月台,崇祯帝擡头仰望明月,哭诉着。
崇祯帝抽泣道:「国家之祸,莫大於此。今且围困京师,突入外城。宗社阽危,间不容。不有挞伐,何申国威!朕将亲率六师出讨,留东官监国,国家重务,悉以付之。」
荭儿激灵,见崇祯帝不肯回暖阁,立刻从暖阁的地上捡起刚才滑落的披风,再跑出来披在崇祯帝的背上,然後荭儿用自己的身子轻盖在崇祯帝的身上。
翠儿见此,自己也泪如雨下,只是在细雨中,已经分辨不出那些是泪那些是雨水了。翠儿伸出一双玉手捂脸也痛哭了起来,风不停的吹来,翠儿的翠绿宫装在细雨中如波浪般翻腾,螓上的丝也散乱了并在风中飘舞着。
崇祯帝抽泣道:「告尔臣民,有能奋忠勇,或助粮草器械,骡马舟车,悉诣军前听用,以歼丑类。分茅胙土之赏,决不食言!」
崇祯帝抽泣道:「朕,决不食言,决不食言啊,大明啊,要亡了呀。」
崇祯帝站起身子,抽泣减缓,心情平静了许多,但是眼神中多了一种从前没有的坚毅之色。崇祯帝擡手用袖子擦了擦脸,转头望向乾清宫方向。
崇祯帝平静道:「家宴…朕该去家宴…家宴了…」
荭儿翠儿一听崇祯帝这话,预感到了什麽,两人事先沟通好了似的同时对着崇祯帝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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