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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如竟然没出来迎接,刘易心中生疑,又看了一眼鞋柜,除了陈如的鞋和一双新的男式拖鞋外并无其它人的鞋。猜想陈如定是一个人在家,便换了拖鞋,关上了门,出了门厅是一个暗厅,只有一套真皮沙。北面是厨房,南面有一个磨沙玻璃的实木花格门,门却关着。再往前又有南中北三个门,中间那个是卫生间了,南北定是大小卧室,但陈如在哪呢?
刘易看了一圈仍然没看到陈如出来,便咳了一声以显示自己的存在,只听南面的花格木门里陈如娇声说:「进来啊。」
刘易推门一看,不仅吓了一跳,原来这间是一个二十多米的大客厅,却装修的古色生香,东墙一面酱色古董架,上面摆着各种花瓶玉器、古书笔筒等假古董,西墙上中间挂二幅字,一幅上用行楷写着「琴韵」二个大字,又挂有一个一米多的檀木香扇,行草写的苏轼「水调歌头」。左挂一把琵琶,右挂一支长箫,转过头见北墙上挂一支战国古剑,房间四角宫灯,粉纱围墙,正中吊装纱灯。
再看陈如穿着一身汉服湖绿宫装纱衣,高盘髻、钗钿均插、堆如云,背对着阳台跪坐在一红木古筝之後,旁边有一紫铜香炉,隐约能看见烟气燎绕。
刘易心想,有点晕哈,我这是进博物馆了还是进怡红院了?刘易两眼还在四处撒摸,陈如却含情一笑说道:「还看什麽呢?过来啊。」
刘易刚要往前走,却看脚下的实木地板上铺着大块的红色和田地毯,刘易想了一下,将拖鞋放到门外才走上地毯,脚下绵绵软软的非常舒服。
刘易来到陈如的琴台前,见地上已经放着二个大个靠枕,两个绣花座垫,刘易便选了一个座垫盘坐在上面。
陈如双手扶着古筝,拿捏着一个姿势,两眼含情地问刘易道:「我美吗?」
刘易有点傻,看着陈如如花似玉、月里嫦娥一样坐在面前,眼睛都直了,忙接口说:「美,太美了,真是沈鱼落雁、闭月羞花,好像飞燕重生、西子在世。我一下多活了一千多年。」
陈如抿嘴一笑,心想你能不能换点新词啊?但此刻刘易说什麽都爱听。
陈如收回手站起身,从背後又端出一个实木多功能茶台,刘易忙起身上去帮忙,两人把茶台放在琴前,刘易记得这个茶台还是自己去省城陪她买的,当时以为她要送礼,没想到是自用。
陈如又拿出一个多功能插排,将茶台的电源接上,然後说:「这是唯一败兴的东西了。」
刘易心想也是,这满屋子的古董,就这麽一个用电的家夥,是有点不论不类。两个人隔着茶台对坐,陈如跪坐在茶台之後,先点火烧水,然後在两人面前摆了一大堆瓶罐勺杯等物件,又说道:「先给你来个茶艺表演,看看我水平怎麽样?」然後陈如起身去另一个房间放了一古典音乐。
再回来没说两句话水开了。陈如烫杯投茶,冲水焖茶,忙活了一大通,最後终於给刘易倒了大半杯茶,举杯齐眉,双手奉上,搞得跟东洋艺妓似的。
刘易刚开始还以为陈如在开玩笑,後来看到一言不,态度认真,也得假装欣赏,最後双手接茶,学着电视里看到的样子,先是闻香後是慢品,然後假装高雅地说了名:「香风心内起,飘然已是仙。」
陈如凝目看着刘易此时才婉然一笑,心思一转忙说:「不对,应是清风生两腋,飘然几欲仙。」
刘易也笑说:「那是他们说的,这句是我说的。」
陈如咯咯一笑,又说:「你这句相比有些俗了,却也是算是高雅,你什麽时候也变了?」
刘易又笑说:「近朱者赤,近墨都黑,跟你这个仙姿玉貌的神女在一起,不高雅也难啊?」说完心内暗愧,还有比自己更禽兽的吗?
陈如含羞一笑,刘易举着杯又问道:「你这本事都是从哪学来的?」
陈如说道:「大学啊,在大学时候学的,那个时候班上的几个家庭条件好的南方同学总是笑话北方人没文化,我当时琴棋书画都行的,就是不会茶道,便去跟人家学,其实也没什麽,就是喝茶之前搞些花样,最後得个心静。」
刘易心道,心静,这个心静可能是最难得了,我在这玉软花柔的美女面前怎麽就静不下来呢?自己隔着茶气氤氲看着陈如雍容闲雅,仪静体端,心想这确实不是假装就能装得出来的,自己在陈如的面前就是一个大俗人。
刘易喝完,陈如又给他倒了一杯,然後说:「剩下的你自己倒吧,我再去给你弹一曲,让你再感觉一下什麽是妙曲仙音。」说完起身去筝後跪坐,戴上义甲,先试了两下音律,然後问道:「你想听什麽?」
刘易心说你问我不是白问吗?我哪懂这个,只得答道:「随便,好听就行。」
陈如又抿嘴一笑,心知他确实不懂,便说:「那我弹一个最常听的高山流水吧?」说着平肩屈指,眼神内敛行云流水一般给刘易弹了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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