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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蹙起眉来,低声自己念了一遍,一遍比一遍迟疑。
…是不是有些冷漠了?他不是这个意思的。
他是什么语气说的?没有现在这样不讨喜吧?
温厝本身性子急,脾气差,这样说话惯了,这倒是他第一次踌躇起来。
其实他是什么语气,说了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
姐姐会介意吗?
他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想到朝晕可能会多想,温厝一下子就急了,着急忙慌地站起来转了三圈,可之后又觉得姐姐不会想这么多。
温厝正对着门,深吸一口气,伸手微微用力,开了门,悄悄探出一颗头,往里面看。
借着微弱的月色,他去看床上,心微微悬着,待看清后,情绪猛然一沉。
朝晕坐着,脊背单薄瘦弱,一头瀑布般的发像困住她的丝线,越发衬得她彷徨。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垂着头,看自己的被子,听到门的声音后一顿,转首看了过来。
温厝动作很小地关上门,竟然也犹豫着没往前走,只是轻声问:“姐姐,你还没睡吗?”
听到这个称呼,女人又是一停,而后无声摇了摇头。
顿了下,她蓦然出声喊:“温厝——”
听到这个称呼,温厝呼吸一窒,心里一慌,脑海里立刻发出了警报声。
他没有应,朝晕自顾自地问:“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这个问题一进入温厝的耳朵里,他的大脑便一片空白,隐隐有巨大的恐慌感袭来。
这次他想回答了,但是朝晕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接着道:“抱歉,我刚才是不是打扰到
;你了?你不太喜欢我多管闲事是吗?是我的错,还要一遍一遍问你。”
她的声音平静温和,甚至真的带了一点歉意。
但是就是因为听得出来她这番话是真心的,温厝才更觉得后悔,恨不得把刚才不过脑子说话的嘴撕烂。
“其实,你也不喜欢‘阿厝’这个称呼是吗?还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擅作主张这样叫你的,我们确实也没有那么熟络…对不起,我以后还是叫你的名字吧,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的,我…”
她一说起自己的错来,就好像说不完似的,不停机械地复盘,找出漏洞,而后修复。
见她已经开始不经意地抓紧被子,同时在心底狠心地切断他们之间紧密缠绕的线,温厝脑子里的那根弦终于崩断,他跌跌撞撞跑向床前,中间踉跄了许多下,手机也掉在半路,最后只能狼狈地半跪在朝晕面前。
他毫不在意,急切地去握朝晕的手,被过低的温度惊得一颤,旋即就是源源不断的疼痛往他胸口钻。
他猛地抬头,近乎于恳求地去靠近她,低低的声音像是在哄求:“不是你的错,姐姐。是我的错,是我乱说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紧张,我不敢说,都怪我,是我奇怪,你不要这样。”
他早就该想到的,她那些时不时流露出来的脆弱,都在隐晦地告诉他,她有多么敏感易碎,他却还是无意间说了有些伤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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