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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战威猛地拽住座骑。
眼前是一片浩浩荡荡的洪水。浑浊的河水夹杂着上游冲下的枝叶,滚滚没过两岸。水涨得连原来的河道都看不出来。
这里原本是一片乱石滩,河水漫过河滩里的碎石,分成无数条大大小小的细流,平常涉水就能过去。但现在刚下过雨,河水暴涨,那些细流连成一片,虽然不是太深,但宽得连边都找不到了。
程宗扬道:“还有没有别的路?”
“还有一处。离这里有三十里。”
祁远看了看天色,“这天只怕还要下雨,那渡口还不如黑石滩,现在水可能涨得更大。”
程宗扬估量着河水的深度,“这水好像不是很深?”
祁远道:“这黑石滩底下都是乱石,深的地方陷进去两辆马车也探不到底。走南荒的客商不知道搭了多少人命,才摸出一条能走的路。”
祁远指了指远处,“河边有块黑色的大石头,就是过河的路标。”
程宗扬举目看去,眼前汪洋一片,哪里能看到那块黑石的影子?
祁远苦笑道:“如果能找到,咱们就不用在这儿等了。”
天色迅暗了下来,一行人连人带马困在河边一筹莫展。
一颗大头猛然从水中冒出来,吴战威抹了把脸上的水,喘着气吼道:“没有!找不到!”
祁远叫道:“上来吧!不行咱们就在这儿停一夜!水退了再走!”
吴战威也不答话,翻身一个势子又潜到水里。明天再下雨,这水说不定涨得更大。商队被困在水边,没个住的地方,连淋带冻再加上林子里的毒蛇,还不如拼一把,想办法过河。
祁远叫人升起火把,在岸上给吴战威照明。
潮湿的河风吹过,火把摇动起来,影影绰绰映出水面忽大忽小的漩涡。这场大雨冲了许多泥沙下来,河水浑浊不堪,吴战威潜进水里,连片衣角都看不到。
护卫里水性好的两名年轻人脱了衣靴,准备下水接应同伴。
风里忽然传来几声轻微的马嘶,从上游风中飘来,一闪就消逝在湍急的水声里。祁远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仔细听了片刻,然后叫道:“火把都聚在一处,举高些!”
刚脱了靴的石刚也听到声音,压低声音道:“四哥,那边来的什么人也不知道,别把大伙都暴露了。”
祁远咧了咧嘴,“石刚,你是第一次走南荒吧?走南荒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汉子,什么事大家摆明了都好说,就怕藏着掖着,你防我,我防你,没事也惹出事来。”
远处亮起几点火光,有人喊道:“对面是走南荒的朋友吗?”
祁远举起火把用力挥了挥,高声道:“五原城白湖商馆!东边来的是哪里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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