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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世杰蹲在断崖山头,迎着呼啸的海风歪头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清凉的烟丝让他燥热的身体舒服了几分。
“哥,我们还要等吗?”
在他身后,一个寸头的年轻人凑了过来,蹲在他身旁体贴地递上一支烟,“那群小猪仔们估计是快了,咋整?”
闫世杰不耐烦地把烟头甩进波涛起伏的海里,火星子擦过年轻人的手臂,引来龇牙咧嘴的一声痛呼。
“你是没长脑子还是缺心眼,这点小事儿也来问我,不如连他们拉屎拉尿也来问问我呢?”
闫世邦委屈地哦了一声,知道哥哥现在正焦躁,不敢和他呛声,低下头琢磨着等会去问问虎子哥应该怎么办。
在余光中他看到了一抹红色,抬起头远远的就看见了一艘红色的橡皮艇,正直直地冲着他们这边过来,闫世邦顿时眼睛一亮,兴奋道,“哥!又有人来了!”
闫世杰阴沉沉地嗯了一声,“等会儿你去招待他们,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知道!把他们往库房那边带,和他们说话,问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从哥哥身边走开,闫世邦才松了口气,拉着边上巡逻的虎子问道,“虎子哥!那群猪仔看上去快不行了,我该咋办啊?”
虎子是个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青年,和他哥闫世杰是多年好友,和名字不同,脾气比他哥好多了,甚至算得上温柔细致,闻言摸了摸闫世邦的脑袋,“这帮猪仔还有用,不能让他们死了。”
闫世邦哦了一声,正打算去开库房分点食物给猪仔们,又被虎子拉住,再次提醒,“别给多了,我们还要吃呢,猪仔饿不死就行。”
库房是断崖山园区的保安室改的,上面的锁是他们从园区里拆下来的,里面是他们从园区里搜刮出来全部的食物和水。
这也是他们这些天赖以生存的物资。
闫世邦熟练地从扒开一层层吃完用空的纸箱子,从下面的箱子里翻出了两袋碎掉的泡面和一瓶水,掂在手里想了想,又放回去一包泡面。
在库房后面,有一棵被晒死的白杨树,干枯的树干下焦黄的泥土显示着被新鲜翻过的痕迹。
‘猪圈’就在不远处,漏风的窗户,用铁链锁起来的门,一靠近就能闻到很重的臭味,全是排泄物和呕吐物的味道。
他熟练地站在窗户前,从窗口把泡面像喂猪一样倒进去,水则是拧开瓶盖捂着鼻子放在了里面。
被关在‘猪圈’里的‘猪仔’,也就是此刻被圈禁在里面的人,有个头发乱糟糟的女人看见食物,本来麻木的眼睛顿时一亮,用尽全力扑了过去,握住矿泉水瓶子就往嘴里塞。
“啧啧,看上去真可怜。”闫世邦摸了摸下巴,转身哼着歌就走了,哥哥刚交代了他要去招待新来客,他忙着呢。
希望这回来的人带的是c区的钥匙吧!
他和虎子交换了个眼神,笑眯眯地走到断崖山下靠近海面的地方,朝着那艘橡皮艇上的男女扔下了一道绳索。
一脸期盼道,“你好!你们是救援的吗?!”
周惟静和江述在往这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断崖山上有人的影子。
断崖山作为城东地势最高的一块区域,在海水倒灌进来洪涝把半座城都淹了的时候,必然是附近居民逃难的第一选择。
但城东作为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也是官方组织救援最多的地方,现在还留在那里的,要么是在救援后才游过去的,要么是故意留在那里没走的。
后者的存在就很耐人寻味了。
看着年轻人晒得黝黑的脸上真诚的笑意,周惟静不动声色地先从船上下来,在旁边的一块礁石上站稳。
“这位兄弟,我们把船收一下!”
等把他们都拉上去,年轻人腼腆又期盼地跟江述搭话道,“你们是来救援的吗?”
江述笑了下,“不是,但你们等会儿可以跟我们的船一起走,那是你的朋友吧?”他手指了指坐在阴凉处乘凉的青年。
闫世邦自我介绍了一下,“嗯,那是我朋友虎子!我们因为有点事错过了上回那次救援,就等着救援队什么时候再来呢!”
虎子在阴影里朝他们挥挥手,看着像是很久没吃东西气力虚弱的样子。
江述眸光闪了闪,“错过了救援?”
“是啊!”虎子走在他们俩前面,毫无顾忌地把自己的后背展露给他们,“我们也去凉快的地方说吧!这鬼天气太热了!”
“我还有个哥哥,海啸来的时候,我、我哥哥还有我朋友我们是一块的,但我们被海啸冲散了,我和我朋友被救援队看到,却没找到我哥哥,救援队走的时候我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我哥哥,就打算在这等等他……”
闫世邦神情黯淡,“虎子为了陪我也说在这里等等,我们就和救援队的人说好了等着跟下一波的人一起走,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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