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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略一想,换了个问题:“这院里住过的人,五年里有去世的吗?”
老夫人撇撇嘴:“下人的事,我哪记得……三儿,你是担心祖母院子里有鬼魂作祟吗?不会的,清虚道长摆的风水阵,鬼魂进不来!”
明舒腹诽:刚把她当鬼的也不知道是谁?
傅直浔扫了一眼明舒:“我不担心,担心这里有鬼的是她。”
老夫人怒道:“有你这么做孙媳妇的吗?就不能盼着我点好?我告诉你,我院里干干净净的,妖没有,鬼更没有!”
明舒对付这样的老太太可太有经验了。
她也不恼,气定神闲一笑:“老夫人近来晚上都睡不踏实吧?要么做噩梦,要么流鼻血。对了,梦里是不是看到穿一黑一白衣服的两人了?”
老夫人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瞎说!”
明舒继续:“这里的鬼魂已化怨灵,吸噬院里活物的阳气。它早缠上您了!您相不相信,搬不搬出去,都无济于事。”
“您不停做噩梦流鼻血,就是阳气越来越弱的征兆,而梦见鬼差,则是魂魄与肉躯松动的迹象。”
老夫人脸白了。
明舒知道她怕了——毕竟,像她这种子孙满堂的老太太,最惜命了,怕死得很!
老夫人指指明舒,嗫嚅着:“三儿,她诅咒我短命……”
不再是方才的颐指气使,倒跟小孩子受委屈告状似的。
傅直浔仍是一副天塌下来都不愁的神情:“那您就让她还您长命百岁。”
明舒:“……”老太太原来的元寿就七十七,长命百岁不了,谢谢。
“这院里住过的人,五年里有去世的吗?”
明舒不跟老太太扯淡了,拉回正题。
老夫人自然不知。
汤嬷嬷不说话,直到傅直浔冷眼扫来,才不情不愿地开口:“打发过几个做事不合老夫人心意的下人,有没有死不清楚。可以找大少夫人问一问,府里是她掌事。”
明舒眉头微拧,什么都不知道,撇得可真干净。
傅直浔只似笑非笑地看着明舒:“要不要请大少夫人过来问一问?”
明舒心里没好气,问什么问,老夫人院子里的事,大少夫人能比汤嬷嬷更清楚?
犹如醍醐灌顶,她忽然就明白傅直浔的目的了!
参汤、探井,他毫不犹豫地帮她。
但涉及如何查院子里的事,他就置之度外了。
他在试探她——更准确地说,试探她的能力。
汤嬷嬷说,没用的东西要被舍弃的。
如果她没用,那么她就是一枚弃子,他随时可以要了她的命。
明舒陡生一股硬气:那就让你瞧瞧百万人都出不了一个的玄学大师的实力!
“不必,带云夏过来便成。”
明舒在石桌边坐下,取出三枚铜钱,卜了一卦。
坎为水,下下卦。
象曰:一轮明月照水中,只见影儿不见踪,愚夫当财下去取,摸来摸去一场空。
明月照水中,一场空……这人叫“清”。
沉思片刻后,她闭上眼,回忆刚在水井里瞧见的所有细节。
再睁开时,双眸亮如星子,神情从容坚定。
云夏哭肿着脸,一瘸一拐地回来了,瑟瑟缩缩地,显然是被打怕了。
明舒问她:“你在老夫人院子里伺候多久了?”
云夏讷讷:“奴婢十一岁进的侯府,十三岁来老夫人院里,如今是第六年。”
明舒:“那你认识一个名字里有‘清’,‘清白’的清的丫鬟吗?二十岁上下,头发很浓密,发间……有簪花,也许是芙蓉花,也许是芍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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