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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潜能总是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得到最大释放,当沐婉荷跑到崖边时,虽然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但身体已经自作主张开始了所有的准备。
当她回头看我的那一刻,接下来会生什么我已经明白了。脑海中从被刚刚的混乱到空白直到被眼前这个女人完全占满。
这辈子我从没有跑的这么快过,沐婉荷三步踏过的距离,我脚掌一踩,几乎是一步就跃了过去。肾上腺素作用下的小腿如同通了电,力量充盈的甚至有一丝涨痛。
奔跑而至的同时,原本立在身侧的木棍也被我顺势带起。沐婉荷往上跃起到最高点时,我已经赶到了崖边。过快的度带来的是更大的惯性,好在我原本就没打算停在此处。
冲出悬崖的一刻,手中的棍子也直冲而去,先我一步穿过沐婉荷的腋下。我卯足了所有的力气夹住棍尾撑住来自棍梢沐婉荷体重的压力。
而我整个人像是脱轨的火车,以势不可挡的度冲向了摇摇欲坠的爱人。
沐婉荷下落的身体因为木棍的阻挡,短暂的停顿了片刻。可这弥足珍贵的一瞬对我而言已经足够。我松开棍子伸出手一把抓住她黑裙的腰带,用最后一分余力将这个被世俗折磨的支离破碎的女人重新带回了我的怀里。
到此刻,我感觉自己该做的事似乎都已经做完。是啊,她已经在我怀里,生也好,死也罢又有什么关系。我心中满足的欢喜如同赢了整个世界。
这两座山原本就是连在一起,沐婉荷在冲动之下跳的崖,自然不会细细挑选葬身之地。
上天垂怜我们彼此,我们跌落的下方并不是万丈深渊,而是两座山之间的鞍部。
直到我的后背触碰到树木枝叶时,我才恢复了几分神智。人的求生欲望并不需要理智控制。我一手紧紧搂住沐婉荷,另一只手试图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
虽然只是徒劳,但还是多少减缓了我们的坠落度。伴随着噼里啪啦的树枝压断声后,我的后背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地上。万幸的是,山中多雨,鞍部的土地已经受潮变软。但即使如此,我还是被撞的七荤八素。胃里一阵恶心,嗓子眼里也越来越甜。
正当我想感谢上苍不杀之恩时,身体异样的滑行让我心里又是一凉。原来我落地的地方并不是鞍部中央,而是山侧,湿滑的地面并不能阻碍我们俩伴随着坡度往下滑去。
我一边吐着嘴里腥甜的血沫,挣扎着抬头看了眼下面。这片山坡应该生过泥石流。眼前可见的是一个长数百米的大斜坡,而斜坡到头是平地还是悬崖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把身体彻底躺平,双腿歪曲,用自己的后背当作滑板,用登山鞋仅有的摩擦力减缓度。右手则如刚才一样,扑捉着一切能抓的物体。
而我的左臂似乎根本不需要去考虑,它成了我身体唯一被上了锁的部分。坠落也好,滑行也罢,都没松懈一分。
山坡坑坑洼洼,凹凸不平,有裸露的石块,坚硬的草根。我都只能咬着牙用后背接下了。双脚的脚跟深深陷进了泥土中,自上而下划出两道减的浅沟。
在强烈的意志支撑下,我终于在斜坡的终点,把度降到了力所能及的最慢。但还是无法避免彻底滑出坡去,事到如今只得听天由命。再次腾空的那一刻,我收回右手,和左手一起把沐婉荷紧紧抱在怀里,尽可能的扬起后脑并闭上了双眼。
心中祈求道,老天爷,你也该上班了。
老天爷很快就给了我回应,因为这次下落的时间非常短促,短到我还没做好准备,后背就着地了。而且这次落地,我并没有感到想象中的疼痛。究其原因,可能是我的后背已经完全麻木了。
在确定我们已经平稳的躺在地上后,我心中那股气也渐渐泄完。
这一次,我真的把自己身体的潜能开到了极致。
看了眼怀里的沐婉荷,她应该很早就晕了过去。此时就那么坦然恬淡的躺在我的身上,嘴角似乎还在微微扬起。
经过几分钟的努力,我无奈放弃了想要起身的想法。因为此时的我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块还能动的肌肉。后背失去了所有的触感,就像是垫着一块被水浸湿的棉被。
确认安全后松开的双手,也再没有一丝力量。如同断臂一样倒在身体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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