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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姓,他姓……姓,”念尘眼角瞟到人家办公桌上的台历,5月9日,“姓五!”
“单人旁的伍?”办事员确认了一下。
“诶,对,对。”
伍觅敖——喵喵的学名就这么拼拼凑凑地定了下来。
徐庆元说:“来都来了,顺道把你的户籍也办了吧,一起挂在学校下面。”
念尘说:“也行。”
补一个是补,补两个也是补,办事员又拿了张新表,把刚才的流程又走了一遍。
“姓名?”
徐庆元很积极地说:“伍念尘,念书那个念——”
“不,我不要登记成念尘。”她打断了徐庆元的话。
徐庆元诧异道:“不叫念尘叫什么?”
她听到这两个字,总是模模糊糊地想起一些仿佛已经很久远的事,舌尖心头,尽是酸涩。
“我叫伍玖。”她对办事员说。
五十多年前的往事,已经像上辈子那么遥远了。
我盘腿坐在招待所房间的地毯上,背靠着床,捧着日记本从下午三点钟翻阅到了半夜一点钟,像看完了一部长长的电影。期间我虽然也有情绪起伏,但镜花水月地似乎总是隔了一层,生气难过,也只是为了电影主人公生气难过。
倒是秦嘉守反应特别大。
看到小白杨送我定情的钢笔时,他就在边上冷嘲热讽地点评:“小恩小惠就想收买女孩子的心。”
我想起滨海路1999号宿舍床头柜里的那枚仿金领带夹,说:“你不也是,199一打还包邮的仿制品,也好意思送给我。”
秦嘉守被我气得要吐血:“那是真的!我爷爷传下来的,跟我的衬衫袖扣是一套的,我也只有重要场合才舍得拿出来用。”
我吓一跳:“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干什么?你不怕我戴出去被你妈看到?”
秦嘉守反问我:“那你戴了吗?”
“没有,我又不傻。你那时候说已经绝版了,然后你丢了一个这样的领带夹,刚好我戴了一个,很难不让人多想。”
“那不就结了。”
我想起那枚真金的领带夹,就随便地丢在杂乱的抽屉里,之前以为它只值199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它是真家伙,顿时觉得我的宿舍配不上它。
“既然是你的传家宝,你还是拿回去吧,万一我又忘在那个犄角旮旯里了。”我说。
秦嘉守说:“传家宝算不上,不过确实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一件小东西。不准还我!送出去了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我还要跟他争辩,他拨过我的脸对着日记本:“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别争了。继续看日记。”
是他说要继续看的,结果才陪我看了小半本,秦嘉守就焦躁地起身去开窗户。招待所的房间窗户只能开启小半扇,他就站在那条窗户缝隙前透气,胸膛起伏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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