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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并非贾府里那些黄毛丫头,入了宫的人,心思怎会简单。她细细打量了这位苏州来的表弟,总觉得其人心思阴沉难测,恐怕不怀好心,但毕竟是府里难得的来人,到底不管怠慢的。这元春一时心思九转,得了定计,便吩咐了抱琴取了顶好的贡茶来,奉予夏白。
抱琴捧着茶碗,走到夏白跟前,盈盈拜下。“请林侯爷用茶。”
夏白接过茶碗,居高临下,把这丫头的窈窕身姿都给看了个遍。虽说抱琴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谨守礼制的肥腰大袖,遮掩了女子的美妙,但架不住这女儿身姿优美、天成丽质。说起来,元春本就是贾母几个女儿中年纪最大的,抱琴自然也是琴棋书画几个中年纪最长的,看来也得有十八九岁年纪,正是身子长开的时候,不似黛玉那般小巧玲珑,丰乳肥臀,好不美味。
赏玩了一番美婢后,夏白收回目光,揭开碗盖,香气扑鼻而来,不用品味,但凭这香气,夏白便已经辨出了这茶的来历。
“吓煞人茶,大姐姐有心了。”
元春见夏白很满意,因笑道:“林家弟弟是苏州人,正巧我这儿有几两贡来的碧螺春,若是合你的口味,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夏白一听,立时放下了手中刚嘬饮了一口的茶,问道:“大姐姐在宫中,过的日子却只有几两碧螺春?”
元春笑容平和,不急不怯,温缓道:“我在宫中位分低微,还是皇上记着贾家,平日里颇有些赏赐。需知,别家的女史在宫中却还未必有我这般适意。”
闻弦歌而知雅意,元春虽然没有明说,但夏白也听出了话外之意。说的是位分地微,实则暗指自己不能直达天听,这是要夏白不要想着利用自己给皇帝吹耳旁风。显然,元春这是把夏白当作来拉拢靠山的了,自古以来这般事就屡见不鲜,女儿进了宫,娘家人就想着做外戚,只不过如今的贾家没这般的野心,也没这等的能耐,反倒是林家这个姻亲,有着特务提督这般要紧又敏感的官爵,保不准会动什么心思。而元春自不愿用贾家去为他们火中取粟,这般话语,便是要让夏白先绝了这念头。
只不过,夏白却不曾想过用元春去吹皇帝老儿的枕头风,这元春乃是自己定的禁脔,岂容得他人触碰。为保这贾府大小姐的处子之身,夏白可没少在宫里使力气,君不见,这皇帝整日只理政务,不顾后宫的吗?这全是夏白下的功夫。要对付皇帝,戴权那等阉人,可比身娇体柔的嫔妃公主们便利多了。
“但到底是大姐姐,若是没见着也就罢了,我们只当大姐姐是在宫中享福。今日见了,却没有视而不见的理。我从苏州来时,也带了不少苏州的玩物,过几日便送进宫来。大姐姐要些什么,只管与弟弟开口,如今我兄妹吃住在贾家,合该报答一二。”
元春如何能应,几度回绝,但夏白硬是要送,还说要与皇帝去说,元春这才作罢,算是应了下来。
见元春应了,夏白忽的一指侍立一旁的抱琴,道:“我家里的仆役自然是进不得宫的,到时候却得有个引路接洽的人,今儿这里抱琴也见了我当面,到时候便让抱琴出宫一趟吧。”
忽然的就说到了自己,抱琴端的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林侯爷说笑了,我一个丫头,进了宫如何能出得宫,万万是没有这般规矩的。”
“诶,如何没有这般规矩,只要内务府那边有了旨意便成。这你不必忧恼,自有我去说项。”
夏白如此说,抱琴纵是惴惴,也只得应承下来。
元春又与夏白多聊了几句家里的话语,多是在问父母兄弟的。贾政王夫人自不必多说,兄弟姐妹中,元春最挂怀的便是一母同胞的宝玉了。夏白也一一答了,待元春问及宝玉,便道:“今日倒也曾与皇上提及宝玉的事情,我新履重任,此前也不曾到过京城,便说了宝玉衔玉而生的故事,原以为能博万岁爷一个乐,然而万岁恹恹的,可是此前有人与万岁说过此事,小弟今日犯了忌讳?”
元春屏眉思索了一阵,方答道:“宝玉的故事,京城遍知,皇上想来是知道的,但却不知皇上如何是恹恹的了,向来是操劳政务之故,林家弟弟不必多虑。安心办差,皇上自会青眼于你,无须做溜须拍马之事。”
“如此便好。”夏白微笑着颔,元春这番教诲是题中应有之意,这贾家大小姐到底聪慧,只不过任她诸葛转世,也想不到夏白的真意。
闲话说了许多,天色也见不早了,夏白纵是有意品玩一番美色,却也不该是这个时候。虽说林夏白向来肆意纵欲,但却也是有大图谋、大野心的人,小不忍则乱大谋。待得他日大功告成,三宫六院美色还不是任他蹂躏。
辞别元春,出了宫门,夏白打马回府。临到荣国府前,一望旁边的宁国府,忽的又想念起另一位美人秦可卿来了。贾蓉被他设计诳去了金陵,而今这处子可卿独守空闺,正是去好好安慰一番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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