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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身上的衣袍褪去,一只老黄皮子从拱起的衣裳堆里钻了出来,如道闪电钻入了旁边的黑暗里,但转瞬之间,它又跳了回来,被一把飞刀逼至门口。
叶蓬舟笑着踏步走入,说道:“我说怎么这么爱吃鸡呢?原来是只黄皮子。”
黄皮子朝他们呲牙,说:“青溟山的道人,”它的身体灵活在空中翻转,躲开了飞来的刀剑,爪子勾在桌上,将整张桌子朝他们掷来,“我们同你无冤无仇……你等着……”
逢雪抬手接住扶危,将桌子一劈为二,木屑鸡骨乱飞,但黄皮子转身一钻,从墙角破洞跃了出去,径直跳入鸡棚中。
鸡棚中的腥臊秽气遮住了妖气,只半瞬的功夫,飞剑便追丢了它的踪影。
“这黄皮子还挺机灵。”叶蓬舟笑着收回刀,“知道找脏的地方去钻。”
逢雪回头看他一眼,问:“你怎么不把刀丢出去追它了?”
叶蓬舟理直气壮,“我怎么能让我的刀碰到鸡屎呢?”
黄鼠狼跑后,鬼打墙的术法不攻自破,月光冷冷照了下来。飞剑一头扎进了鸡棚里,逢雪只好把门打开,群鸡扑棱着翅膀,从她的脚边跑了出来,她矮身钻入鸡棚中,抓起扶危剑,把剑拖了出来。
剑上沾满了鸡屎,不复光华。
逢雪皱了下眉头,她前生落魄,不讲究的时候多了,就算如此,也觉得有些反胃,准备找个地方把剑好好洗衣洗。
一走出鸡棚,飞刀迎面而来。
逢雪下意思拿剑反击。
没想到剑还没碰到飞刀,鬼哭便迅速撤离,飞到叶蓬舟身边,用力蹭他的衣领。
叶蓬舟抓住小刀刀柄,念叨:“你这不是没碰到鸡屎吗?至于这样嘛,别蹭我了!就算碰到,你蹭我干嘛!要不要这么娇气?”
鬼哭不停震动,簌簌有声。
逢雪一怔,问:“你的刀有灵?”
叶蓬舟展眉笑道:“是啊。里面藏着一个……罢了,不提它也罢。”他盯着逢雪手里的扶危,问:“小仙姑,你的剑灵应也和你一样,锋锐无双、无所畏惧,和我手里这个胆小鬼全然不同吧。”
逢雪摇头,“我的剑没有剑灵。”
叶蓬舟目光疑惑,还想再说什么,逢雪却提着剑转身,找了点清水来洗剑。
既然黄皮子离开,他们也不急着走了,反正这儿三间房,正好分着睡。
张荇之其实是有点怕的,毕竟是妖怪们睡过的地方。但他深知能耐越小、话就要越少的道理,没有反对,只缠着要和叶蓬舟睡一间屋。
夜晚,书生卧在窄窄的木床上,盯着桌上一豆烛火,鼻尖是妖怪的味道。
他说不上来这种味道,反正很怪。
不敢入睡,却也无聊,书生只好望着另一张榻上的少年,小声问:“叶公子?”
叶蓬舟一手垫在脑后,望着窗外几点疏星,在这种环境下,也处之泰然,“什么事?”
张荇之问:“住妖怪的房子,叶公子不怕吗?”
叶蓬舟翘起嘴角,眼睛依旧望着窗外星星,无所谓道:“这有什么害怕的,世间这么多妖魔鬼怪,与你一同枕天而睡,席地而眠,你不得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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