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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颜凝从王府管家嘴里听到的,因为亲戚们都不要她,被推来赶去,十一岁的荣亲王善心大收下这个才五岁的表侄女时,大笔一挥,给了她一个赶人的“撵”字做小名。
“倒是个有趣的名字。”谢景修敷衍地笑笑,不知道是看不上这个傻乎乎的小名,还是看不上比起亲爹起的文雅好名和这个傻名字更般配的儿媳。
颜凝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沉稳严景,一副官老爷派头的公爹,就觉得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临大敌。
最可怕的是她现不止她一个人这么觉得,无论是谢家几个子女,还是长媳江氏,或是余姨娘,都一样屏息静气,坐得和一尊尊泥菩萨一样纹丝不动。
这家里,好像没人敢在谢景修说话的时候开口,没人敢笑,甚至没人敢有表情。
锦衣卫的诏狱都比这里自由,还能扯开嗓子吼两下,骂几句呢。说好的都是一家人,不用战战兢兢的呢?
可是为什么大家都那么怕这位公爹呢?就算他身居高位,但到底是个儒臣,说话都斯斯文文慢悠悠的。
除了举手投足有点威严过头,气势有点吓人,总体而言还算是挺客气挺温和的呀。
很快她就知道答案了。
谢衡带着颜凝到各房亲戚那里一一认亲之后,就把她丢在自家院子的正房里,自己让人在他的书房里放了床铺,干脆搬出去住。尽管他害怕父亲,但更不想和颜凝同床共枕。
刚好颜凝也不想,夫妻俩几乎不怎么照面,而且双方都觉得这样特别好,特别安适,令二房的下人们都特别不理解。
他们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家少爷对美人少奶奶如此抗拒,明明家有娇妻,偏要过和尚日子,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位新少奶奶对自己的丈夫什么要求也没有,像四大皆空的活佛一样,每天就是吃饭看书逛园子。
真是天大的误会,二少奶奶白天确实懒散,每天夜里却非常勤快,和夜猫子一样在周府家宅各处巡逻,重点关照公爹的院子,还瞅准了他赴宴晚归的机会,成功从他房里翻出两个玉佩偷走,一块墨玉,一块和田玉。
“青黛,你拿去给表舅看看是不是这两个。”
颜凝脱下夜行服,丢出一圆一方两个玉佩,青黛也看不出端倪,收进怀里准备明日私下送出府去给荣亲王甄别。
“帮我带句话给他,要是找对了,赶紧让我死遁。什么二少奶奶,忒闷气了,又不能耍剑扎马步,又不能捣药剖尸,连弹琴唱曲跳舞都不可以,好好的活人活成个会吃饭会说话的死人。
你看看,我觉得我肚子上肉好像长厚了一圈,是不是,是不是?!”
青黛哭笑不得,在颜凝肚皮上拧了一把,疼得她嗷嗷叫。
“你之前不是还怪王爷对你严苛,让你吃苦嘛,现在给你享福你又不要了?人变大了反而倒还难伺候起来了,矫情。”
“可能我天生劳碌命吧。除了什么劳什子玉佩,不是还有其他四样吗?
赶紧都找来,让表舅得了天下,然后放我归隐山林吧。听说苏杭美若天堂,我一直想去见识见识。”
“嘘!小声点,这话可不能挂在嘴上,谁知道附近有没有锦衣卫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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