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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戏言入耳,唤了萧恪的神回来。
见齐帝正看他,忙敛了心神回道:“臣御前失仪,还望陛下恕罪。”
除了皇室宗亲,在场还聚了不少行宫的官员,听到这话,都不由偷瞄了萧恪一眼,毕竟没几个人敢在皇帝面前心不在焉。
齐帝没说话,倒是一旁议事的太子笑言道:“父皇,儿臣猜…允宁怕是正为明日行猎发愁。”
“太子殿下一语中的,臣实在惭愧。”
齐帝打量了自己儿子一眼,才顺着他的话说道:“怎么?允宁的骑射这么多年还没有进益?”
萧恪俯身下去,姿态越发恭敬,直言道:“臣惭愧,实在是志不在此,加之往日惫懒,是而才如殿下所言,心中忧虑,望陛下恕罪。”
齐帝闻言却朗声大笑,指着萧恪揶揄道:“你啊你啊!想当初七皇弟战功赫赫,是我大齐无可匹敌的战将。后来便是你兄长,子承父业在边疆御敌数年。若说你那庶兄久病缠身袭爵在京养着也就罢了,怎么到你就志不在此了?朕还特意将抚宁侯之子赐予你,也没见你于多上些心!”
拿贺绥和先宁王说事,对萧恪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了。不过与其说是齐帝不信任这个侄儿,不如说是他自己心里一直过不去这个坎儿,是而每每都要提及以安自己的心。
只是这话让其他不知情的官员听来却并不寻常,毕竟今上当年险些被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夺了储位,后来先宁王之死朝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行宫的官员生怕皇帝记恨起当年的事,牵连着将怒火发到他们这些微薄小臣身上去,一个个跟鹌鹑似的,低头缩着脖子,只当自己是个死人。
“陛下知道臣一向惫懒,能多睡一会都是好的,这习武强身自是要日日加练,臣请陛下饶了臣吧!”萧恪口中虽是讨饶之语,但其话中之意却能安抚齐帝之心,左右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些个虚假的薄面丢也便丢了,能让自己身上少些猜忌为难总是好的。
被安抚了的齐帝也拿出了叔伯长辈该有的慈爱同萧恪说笑道:“就该给你选个规矩严的,好好约束约束你。”
“陛下可别!一个贺小侯爷就够臣受的了!再说,这京中武将家的孩儿,还要严厉些的,只怕就剩下祁太尉家的大公子了!”
“你这小子,怎么净盯着人家的儿子!你不要子嗣也就罢了,这么说不怕祁爱卿这个为人父的冲上来跟你拼命?”
齐帝同萧恪你一言我一语,丝毫听不出来丝毫怒意。本来众臣刚松了一口气,转头就听到萧恪的话,又不约而同打量起了祁太尉的脸色。
可庆幸的是祁大公子品阶不高,入不得这里议事,不然听到萧恪这话,非冲上来跟这纨绔拼命不可。
“祁爱卿,你也说说。”
说?他能说什么?!
祁太尉本来没把萧恪的胡话放在心上,可皇帝就突然看向了自己。他克制住寻求太子帮助的念头,来不及思索什么应对的法子,只能向那信口开河的少年推脱道:“燕郡王抬举小儿了,他性子刚烈,素日在家里让臣夫人惯坏了,哪里入得了郡王府的门。”
齐帝却笑道:“朕让爱卿一同说说允宁这混小子,爱卿怎么先自谦上了!”
言下之意,便是没有动让祁家嫡长子也入燕郡王府的念头。
“这朝中谁看不出来陛下您最是偏疼郡王,臣哪里敢!”祁太尉算是松了口气。只是纵然齐帝这么说了,他也不会蠢到真跟着皇帝作践萧恪。燕郡王如今虽然羽翼未丰,但这些时日展现出的心智手段绝非同龄少年可以比拟的,他断不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你啊,就是太跟朕见外了。祁风再怎么说也要叫梓童一声姑姑的。既是一家人,你有什么不能骂子侄的。”
“谢陛下恩宠,只是臣并非谦虚。实在是犬子较贺小郎君相去甚远,实在入不得燕郡王府的门!”但凡皇帝说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事,更不要说是当今圣上的脾性了。祁太尉为官多年,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推脱之余还不忘再踩一脚贺家和贺绥,虽是谦辞,但其心中并不是这般想的。
齐帝没再同祁太尉多说什么,而是又转向了站在下首位的太子,“你不为你表弟辩上几句?”
祁风是祁家的长子嫡孙,论亲戚血缘也是要喊太子一声表哥的,将来或许更有望成为太子的助力。
可奇的是从方才皇帝提起纳妾,到萧恪暗示祁家大公子,再到皇帝同祁太尉的这番言语拉扯过程中,太子居然不发一言,似乎丝毫不担忧祁家成了燕郡王府的助力。
“父皇方才那话难道不是同允宁在说笑?若是真要纳了表弟入府,只怕父皇得先下一道封上亲王的恩旨给允宁才够。”
听了太子的回答,齐帝直接扭头看向了祁太尉说道:“祁爱卿,听到没?这下子你可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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