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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的拍摄进度依然很紧,尤其是萧林,几乎每一天都是满满的通告,有时候为了戏剧效果甚至需要熬一整个大夜,就这样忙忙碌碌地又过去了十几天。
陈志清似乎也因为那个收购的案子逐渐忙了起来,虽然他那次在电话中说会过来看萧林,但这十几天萧林都没有见到过他的身影。
当初是萧林自己不让人家来的,其实根本不是害怕陈志清在现场自己会拍不好戏,他就是不想让陈志清不高兴,打从心底,他就一点委屈也不想让那老东西受。
可他没想到话刚说出口自己就后悔了,尤其是这十多天,他不止一次生出过偷跑出去见陈志清的念头,但是他的戏份实在是太多了,每天的时间都排得满满当当,根本抽不出额外的时间,他也只能一边后悔,一边在每晚十几分钟的电话粥里和陈志清撒撒娇,拌拌嘴,解解馋了。
一晃眼,《渔阳里》这部电影已经拍摄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萧林和方连山、刘黎都已经培养出了彼此之间的默契,而苏晨,由于他的戏份并不多,并且都在电影的后期,因此在集训结束之后他就离开了剧组,直到现在都没再出现过。
萧林本来就不太喜欢这个人,他不在剧组里,萧林反而乐得轻松自在。
今天上午要拍摄的是小也和周溪亭的初遇。
小也今年18岁了,这个年纪原本应该在学校里读书学习,但偏偏小也的性格孤僻自闭,不仅不愿意和别人交朋友,更是连学校都不愿意去,无奈之下,文娟只好从外面替他找了一位家庭教师,亲自到家里来替他补习。
这个人就是周溪亭。
小也第一次见到周溪亭是一个阴雨天,6月的上海正是梅雨季节,淅淅沥沥的雨整日整夜地下个不停,小也正闷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发呆,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
“小也。”文娟在门外喊他。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周溪亭的身影就这样没有任何预兆地闯入他的眼帘。
周溪亭个子很高,有一头浓黑的头发,眉眼也是黑的,仿佛被外面的雨水浸过一样,黑得透彻,周溪亭穿着一件老式的白衬衫,因为被雨淋湿了,紧紧地贴在身上。
小也记得,这件白衬衫他那去世多年的父亲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
小也的目光在周溪亭身上停留了几秒钟便飘向别处,他站在门旁,侧过身,让文娟和周溪亭进屋,周溪亭一直在看他,从他身旁走过时,说了第一句话:“这就是小也吧。”
高大英俊的男人有一把好嗓子。
“嗯,”文娟点了点头,走进小也的屋里,转过身看着小也,“小也,这是周老师,以后他会来家里给你补习功课,快打个招呼。”
小也却根本不搭理她,径直走到自己的书桌前,拉过椅子坐下。
木椅在水泥地上拖拽出次次啦啦的扰人声响,就像这小屋里令人窒息的尴尬氛围一般。
“没关系,”周溪亭对文娟笑了笑,“你先下去忙吧,我来和他聊聊。”
“好,”文娟看了小也一眼,说:“你们聊。”
文娟走后,周溪亭便走到书桌前,静静地站在小也的身后。
他的身上还带着潮湿的水汽,高大的身形笼罩在小也的上方有股无形的压力,压得小也有些喘不过气来,小也抬起头,皱着眉头望向他,他仿佛早就预料到一般,冲小也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他有一口整齐洁白的好牙齿,笑起来的模样,有点晃眼。
他问小也:“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小也语气不善。
“介不介意老师坐你旁边?”他又问。
“随便你。”小也面无表情地说,但还是默默将椅子往旁边拉了拉。
他放下手中的袋子,正准备坐下,却突然又站起了身,“身上都被雨淋湿了,我竟然给忘了,我把衬衫脱了你不介意吧,反正你妈妈也不在,咱们两个大男人。”
“嗯。”小也没抬头,闷声回应了一句。
周溪亭将那件老式衬衫脱下来,挂到身后的椅子上,他在里面穿了一件样式简单的白色背心,那个年代的男人似乎都这么穿。
他坐到小也身旁的椅子上,结实有力的手臂和小也的贴在一起,那么热,又那么凉。
那一天周溪亭在小也的房间里足足待了两个小时,他给小也讲地理,讲历史,讲文学,但小也却什么都没听进去。
小也只觉得热,很热很热,浑身都热。
“好,卡!”
一场戏拍完,萧林浑身都是汗,方连山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从那次两个人拍完亲热戏份之后萧林就有意无意地在疏远方连山,其实方连山除了那天的自然反应之外并没有对他做出任何逾距的举动,但是为了防止不必要的误会,也因为陈志清那天的警告,他还是刻意和方连山保持着距离。
原本以为要转下一个场地,没想到阮辉突然宣布给全体剧组人员放假三天,阮辉说这一个月来剧组的工作强度太高了,特意放三天假让大家好好放松放松,萧林听到这个消息简直高兴地要飞起来。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接过大刘递过来的衣服转身就准备走。
方连山突然在后面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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