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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人吵吵闹闹地从烤肉店出来,大伙都喝得微醺,好几个人路都走不稳站着还摇摇晃晃直打颤。
苏顾来到这个国家后找了一份在机构教小朋友语言的工作,今天是他们机构聚餐,一起的都是关系要好的同事。
其中一男同事揽上苏顾的肩膀,打趣道:“诶,阳哥,你酒量可以啊,平时真看不出来。”
苏顾在这里有个新名字,何初阳,机构里一些比他年龄小的都喜欢叫他哥,跟他说话的是最近新来的同事也是个中国人,大学刚毕业的年纪为人特别开朗,对着他也是左一个哥又一个哥。
“那是你太差了,哪有人喝两杯就开始说胡话的。”苏顾笑道。
“哎,你也知道我今个状态不好,我跟我女朋友吵架了,心烦你懂吗?”
苏顾笑笑不说话,他有个小女朋友两人同是年纪小所以也是隔三差五的拌嘴,都是些小打小闹在苏顾看来都是情趣。
两人就一路走着,他们住的地方离着不远就直接步行回家,也当饭后散步。
“阳哥你是不知道我生活苦啊。”同事开始倒苦水了,“我女朋友不让我抽烟,不让我喝酒,更可恨的是还不让我玩游戏,我有时候瘾来了就想玩这么一会,我都躲到厕所了她还是一冲进来就揪我耳朵,往死里揪,比刀割的都疼,这感觉你懂吗,哥。”
苏顾不懂,他只觉得耳边就像趴了只蚊子吵得很,吵的他都想抬手一掌给拍死,苏顾想到这笑出了声,也停下了脚步。
因为在他行走的这条道路上不远处的路灯下站了一人,男人修长的身影被亮光拉出一条长长的身影,那人带着黑色鸭舌帽,深秋的天气已经很冷了他连外套都没有穿,只一身简装,男人随意地倚着灯柱,苏顾看不清,但那个男人在看到他后站直了身,强烈的视线望了过来。
那模样不知为何让苏顾突然想起了一位故人,哪里像呢,他分明连男人的脸都没有看清,视野中,明灭交杂,光影从男人的头顶打下来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苏顾的眼前逐渐弥漫上一层薄雾,模糊的景象却在这会让他回忆起格外清晰的记忆,往事浮现,等回过神来他的眼角已经有些湿润,苏顾继续向前走但心脏已经开始不受控的震颤。
脚步再次停下了。
“怎么了哥?”
苏顾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凉风吹的他头发凌乱,他拼命眨眼睛想看清前方那人,是幻觉吗?是梦境吗?那人是陈最吗?苏顾看不清,天已经很黑了,可就在那一瞬他迎上了男人望过来的目光,长久沉寂的心脏在心口突然窜跳的不能自控。
已经开始热泪盈眶,苏顾看着那人向他一步步走来,苏顾咬着唇,眼睛不可交错的直直盯着向他而来的人,直到真正面面相视时,眼眶里藏着的泪终于忍不住了。
苏顾抬头看着陈最停在他眼前,看着黑色帽檐下发颤的嘴角掀起了一抹笑。
“小顾,好久不见”
苏顾眼睛酸涩的发疼真的睁不开了,泪水模糊的让他看向陈最都是重影的。
“这谁啊,哥,你朋友?”同事见这状况怎么奇奇怪怪的,但能看出两人是认识的。
陈最出现的太过意外让苏顾即使确认眼前的人就是他,但苏顾的思绪好像还游离在半空中,他反应慢半拍的回道:“我们……”
“你好”陈最向同事伸手打招呼。
“诶,你好你好!”同事立马回握,他看着眼前气宇不凡的男人眼睛有些不自觉打量,不仅是外貌、身段,还有他身上的穿着、气质都能看出是一位矜贵的公子哥。
同事也是有眼力介的,就从苏顾眼眶红起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所以也就快速告别不做打扰了。
场面彻底安静下来,两人此刻都没做声,苏顾再次看向他时陈最也正在看着他。
苏顾盯着陈最看了近乎半分钟,两人才相视一笑。
陈最的眼睛分明是在笑的但包含了太多情绪的眼神对着他凝望过来还是让苏顾眼睛发酸,苏顾抬手揉了揉。
“还哭呢?”陈最笑道。
“没哭,进沙子了。”苏顾说出这话后有些尴尬地笑了。
陈最看向他的目光炙热又浓烈,在这会久别重逢的喜悦中心脏角落还隐藏着窒息的痛让抬起的手指都在轻颤,太久了,苏顾离开的时间真的太久了,从最开始疯狂地寻找到后来绝望的在梦中次次惊醒,他以为真的再也找不到了,而他这次终于将人抱进怀里,不是幻觉,不是梦境,眼底突然发红是陈最忍不住的,千言万语都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问了一句,“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苏顾不知如何回答他反问陈最,“你过得好不好?”
他被陈最紧紧抱在怀里,陈最身上就一件单薄的衣服让他能感受到陈最体内微凉的肌肤在微微发颤。
陈最只是摸了摸他的头,“走吧,带我去看看你的家。”
陈最变得温润沉稳,褪去了当年的桀骜不驯更多了份成熟感,陈最伸手握住苏顾的手带着他继续往前走。
苏顾问他,“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不疼”
“当时手术时是不是很疼?”那晚手术室上方血红的红灯是苏顾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手术都是上麻药的不会疼。”
“那麻药过后呢?疼不疼?”
“那点疼算什么,我醒来后没有见到你,我才开始疼的……”
苏顾不敢继续往下问了,他只是回握住了陈最的手,夜里起风,凉风将一旁道路上的绿植吹拂的簌簌作响,黑夜已经将整座城市包围,苏顾住的地方远离闹市没有高楼大厦更多的是烟火气,有万家灯火里婴儿的啼哭声,也有街头巷尾为生活奔波的小吃摊贩,路灯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他们顺着这条道路往家的方向走。
苏顾住的地方比他们当年北方住的还要寒酸,但房间里热烘烘的生活气息是他冰冷的豪宅无法比拟的。
苏顾也不是租不起更好的,只是他在为以后打算,他要将钱存起来养老的,等他老了他就过比普通老头子好一点的生活。
苏顾给陈最拿了睡衣,是一件浅绿色的卡通睡衣,路边买的,那时候搞活动除了款式有点女气,材质有点掉毛外其他都挺好的,陈最洗完澡穿上,对于他来说可能不够大也不够长。
陈最的衣物都放酒店了他当然不打算回去拿。
“穿得习惯吗?”苏顾靠着浴室门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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