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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水类浮萍,寄松似悬萝。
——潘岳
泰始七年的天气从一开始就有些反常。孟春之季,天子率领百官在藉田亲耕,预示着天下各州县百姓应该及时春耕。然而到了季春三月,竟又纷纷扬扬地下了一阵大雪。这场雪与往年倒春寒时偶尔飘落的雪花不同,竟绵绵延延下了一整夜,待到天亮之时,已是在地上积了一尺多厚,洛阳城外的官道上,更是一片不堪落脚的泥泞了。
这场罕见的春雪固然让靠天吃饭的农夫们忧心忡忡,却让贾充微微透了一口气。就在不久之前,刘渊的心腹杀死了自立为匈奴单于的刘猛,刘猛的手下轰然作鸟兽散,于是边镇的祸乱,只剩下侵扰秦州和雍州的鲜卑领秃树机能。随即天子司马炎布了一道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诏旨,说秃树机能势大,唯有谋略威望都令人服膺的重臣方可镇抚,而这重臣,非司空贾充莫属。因此特命贾充都督秦凉二州诸军事,出镇长安,率兵平息秃树机能的叛乱。
晋时惯例,内官为重,外官为轻,就算司马炎给予贾充掌管二州甚至整个关中地区的大权,让他远离洛阳的政治中心就是变相的贬谪了。贾充固然不愿离京,却一时无法找到借口拒绝司马炎冠冕堂皇的理由,只能推脱诸事不备,一天天拖延出的时间,如今又天降大雪,更让他抓住机会命令各军将士在营中待命,等天气晴好之后再离开洛阳奔赴长安。
然而无论贾充怎么拖延,一道又一道催促上路的圣旨却昭示着皇帝不肯更改的决心。就连司空府里的掾属们,也明白府主大势已去,一个个称病在家偷懒,甚至有些心思活络的已经开始寻思转换门庭,另投他人麾下。
虽然人心浮动,但潘岳一向勤于公事,仍然每天到司空府中应卯办公。自从呈送天子的《藉田赋》石沉大海之后,一向自负才气的潘岳骤然消沉起来。他不愿外出听闻司马攸和其他好友的宽慰,索性每天躲在空荡荡的司空府官署中,埋头处理那些因为人手短缺而积压下来的公务。
这天,潘岳照例坐着老仆李叔所赶的马车前往司空府,一路上无聊地将车帘掀开一条缝隙,漫不经心地盯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他眼神一凝,目光聚焦在一顶绛红色的头巾之上。
绛红色的头巾固然不常见,更奇特的是这种头巾的裹缠之法,似乎在哪里见过……眼见那戴着绛红头巾的男子正故作神秘地向围观百姓说着什么,潘岳赶紧对赶车的老家人道:“李叔,停车!你去打听一下,那些人在议论什么?”
李叔答应了一声,将马车在街边停好,跳下车座挤入了街角的人群。过了一会儿,他小跑着回来,钻进车帘中对潘岳道:“听清楚了,那些人这么冷的天气聚在大街上,是在议论泰山顶上新出的祥瑞呢。说是有一股紫气在泰山山顶萦绕不散,方圆数十里都可以看见。有人说紫气乃是天子气,泰山正是齐鲁两国的交界,所以这两个地方怕是要出贵人了。还有人说泰山又是岳父的意思,所以紫气选择泰山真是巧得很……”
“天子气?齐鲁两国?岳父?”潘岳默默回味着这几个关键字,不由失声叫道,“不好!”
见李叔一脸迷惑地看着自己,潘岳回过神来,赶紧吩咐:“改道去齐王府,快!”
李叔看出潘岳神色焦虑,连忙回到车座扬起马鞭,碾压着洛阳街道上湿滑的雪泞向寿丘里而去。马蹄得得,每一声都敲击在潘岳心头,让他越紧紧地扼住了自己的手腕。
司马攸的爵位为齐王,贾充的爵位为鲁国郡公,所谓横跨齐鲁两国的泰山要出贵人,不就是在影射他们两人吗?司马攸和贾充一为贵胄,一为权臣,两人的翁婿关系原本就惹人注目,此番再传出什么天子气的传言,这造谣之人明显是窥破了天子司马炎的隐忧,用心不可谓不恶毒之极。
历代朝廷向来有专人采集市井传言上达天听,那方才的谣言也不知道天子司马炎是否已有耳闻,而翻天覆地的巨变,或许已经在酝酿之中。潘岳越想越是心急,马车刚在齐王府门前停下,他就急匆匆地跳下车辕,想要入府求见司马攸。
“是潘郎君啊。”齐王府的门房袁伯认得潘岳,笑眯眯地迎上来,“潘郎君今天来得不巧,齐王殿下去邙山督造修葺崇阳陵配殿了,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不会回来呢。”
崇阳陵是司马昭的陵墓,因为规划庞大,所以至今尚未竣工。潘岳听了袁伯的回答,只觉兜头被浇了一盆冷水,通体冰凉,只好道了声谢,拖着步子慢慢走回了自家马车里。崇阳陵有禁军守卫,自己没有手札令牌,根本连外山都无法进入。
“公子,接下来去哪里?”李叔见潘岳闭目良久,就仿佛睡着一般一动不动,终于沉不住气地问。
“去司空府。”潘岳睁开眼睛,就仿佛方才散逸的魂魄重新聚回躯壳之中,点亮了眼中孤注一掷的火苗。一路上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手指压得白,可是脸上的表情却仿佛凝固了一般再没有变化。
就在潘岳在司空府内求见府主贾充时,贾充正背着双手,踩着满地的积雪在天井里来回踱步,将几只站在树枝上的乌鹊急得蹦蹦跳跳,却总是找不到机会飞下来觅食。也不知道在小小的天井里来回走了多少圈,贾充忽听有人脆生生地叫了一声“爹爹”,方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阿时?”见站在院门口的正是二女儿贾南风,贾充勉强笑了笑,“你来做什么?”
“爹爹的鞋子都被雪水湿透了,再不进屋的话会生病的。”贾南风说着,扶住贾充的胳膊,拉着他走回房中。随即她又吩咐婢女打来热水,为贾充泡脚取暖。
此时的贾南风已经过了及笄之年,无论外貌还是举止都不再是天真懵懂的小姑娘,越显出伶俐干练。贾充看了她一会儿,轻声笑道:“等爹爹从关中回来,就要好好给你找个婆家了。”
若是别的少女听到这句话,必定满面娇羞,嗫嚅嗔怪,可贾南风却只是抬起黑而明亮的眼睛直视着贾充,问出了一句正击中贾充心事的话:“爹爹一定要去关中吗?”
“天子已经连下了好几份催促上路的诏旨,我再不走只怕连你们都保不住了。”贾充斜靠在榻上,抬起脚让婢女擦干水渍,换上干净的鞋袜。贾南风和她的母亲郭槐一样,虽然是女子却对朝政大事颇为关注,因此贾充也并不避讳与她谈论自己的困境。
“爹爹是不小心得罪天子了吗?”贾南风挥手让婢女退下,亲自将贾充脚上的鞋子套好,扶着他坐正了身子。
“天子心思深沉,岂是我所能揣测的。旦夕祸福,浮沉荣辱,这原本就是仕途的常态啊……”贾充叹息。天子司马炎与他的父祖一样,外宽内忌,喜怒不形于色,让贾充每每费尽心机,才能猜到他真正的心思。
“爹爹不会走的!”贾南风忽然抬起头来,眼神坚定,“爹爹有那么多故旧门生,平时都是仰仗爹爹才能在朝堂立足。一旦爹爹离开洛阳,他们失去怙恃,官位便岌岌可危,因此他们必定会比爹爹更着急,一定能想办法将您留下来的!”
“他们是在想办法,但事到如今大局已定,估计已经没人能想出办法了。”贾充叹了一口气,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声气是前所未有的萧索。
“爹爹万不可轻视了天下才俊,就算是悬崖绝壁,我相信也有人能凿出一条通路来!”贾南风劝慰道。
“你这样的心志,可惜为什么不是男儿……”贾充无奈地摸了摸贾南风的头,正自叹息,门外廊下忽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正是前门负责通传的下人疾步跑来,显然是有人前来求见。
“被你说中了!”贾充精神一振站起身来,示意贾南风躲到屏风后的隔间中,这才听那下人回禀道:“启禀老爷,司空掾潘岳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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