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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雪里养的金钱鼠,以坠落桃花为食,且生性喜洁,会自己去溪边清理毛发。孟雪里只是不定期去看看,有没有哪只鼠生病。
这一天早晨,孟雪里从干草窝中提起一只:“你怎么了,有点头秃?”
他拨了拨小鼠皮毛,整只鼠残留着除他之外的陌生气息。
孟雪里抱着鼠,愤愤跑去观景台。
恰逢两个徒弟刚结束今早的对战,准确的说,霁霄结束了今早的指导。
孟雪里举起鼠:“小槐胆子比鼠还小,不可能是他。剩下你们俩,谁背着我薅鼠毛了?”
霁霄看着虞绮疏,虞绮疏抬头看天。
“没人承认?”孟雪里弯腰手一松:“去吧。”
金钱鼠欢快地奔向虞绮疏,爪子揪他衣摆,顺着他靴面往上爬。虞绮疏窘迫地将鼠揣进怀里。
孟雪里冷笑一声:“真相大白了。”他痛心疾首地说,“一窝七只,你一天换一只薅啊,你就逮着一只狠薅?你看看,它都秃了!”
虞绮疏羞愧地低下头,正对上圆圆的鼠眼。
“雪里。”霁霄低低唤了一声。
霁霄近些时日进步很大,连‘打圆场’这种高难度的交际手段都学会了。虽然还很生硬。他说:
“咱们今天还有功课要学,初入道第六章。”
孟雪里心想,不错,身为大师兄友爱同门。于是不再说虞绮疏,恨铁不成钢地训金钱鼠:“你能不能有点骨气,还跟他玩?以后等着秃毛吧,特别丑,我走了。不管你了!”
他走到一半,心里一沉,想起自己转生为人,也算秃毛了,比鼠更秃。
孟雪里转向肖停云,半晌,还是忍不住问:“你那天晚上说我好看,没骗我吧?”
霁霄笑笑:“真的好看。”
孟雪里瞪他:“严肃点。”
心里喜滋滋地想,我秃毛也好看。
……
正月十五,又逢俗世节庆。
孟雪里为徒弟们放假一天,长春峰师徒三人齐齐下山,去寒门城吃涮锅。
重大节日,酒楼座位紧俏。他们临窗的桌子能看见街上花灯巡游,夜空烟火绽放,是钱誉之帮忙订下的。
据钱真人所说,金丝桃花刚开始卖,情况不错,可想推广之后会卖的更好。
虞绮疏转述钱誉之的话:“有些客人有趣,与朋友结伴来的时候说不买,好像是件丢人的事。第二天又派小厮常随、婢女护院悄悄来买。”
孟雪里兜里有了进账,财大气粗地点了一桌子硬菜。
红汤锅咕嘟嘟冒着白色热气,浓郁香辣味扑鼻。
他说:“卖金丝桃花挣得钱,不算剑尊遗产,算咱们自己挣的。”
虞绮疏正在涮羊肉:“自己挣得自己花,爽快!”
酒楼喧嚣,隔壁桌在高声划拳,夜空里硕大、灿烂的烟花砰砰绽放。
霁霄凑近孟雪里耳边,低声说:“剑尊的,就是你的。”
孟雪里笑了笑,低声回他:“也是你的。”
长春峰师徒三人,就过着这样日复一日,平淡中有点小波折的生活。
长春峰之外的修行界,仿佛另一个世界。
随年节过去,人间气候转暖,二十年一度的盛会即将到来。各门各派陆续传出哪位弟子突破、出关、得了厉害兵器的消息,气氛日渐紧张。
寒山的漫天风雪,也比深冬稍减几分。论法堂的青松林抽长新枝,演剑坪的寒潭坚冰消融。
弟子们神情饱含期待,每天越来越多地谈论秘境。
这天孟雪里在池边喂鱼,小道童前来报讯,说掌门真人请他去正殿开会。
按寒山惯例,所有即将赶赴瀚海秘境的寒山弟子,都要来正殿参加一次大会。
孟雪里两个月的清闲日子,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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