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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绮疏语重心长道:“你已经是只大妖了,不能再睡鼠窝,不可懈怠修炼,知道么?”他觉得自己养了个儿子,未婚先当爹。
蜃兽:“我会努力练的。我还要回妖界找前辈。”
虞绮疏警觉:“什么前辈?你认识的新朋友?”
蜃兽面露憧憬,伸开双臂比划:“对。他真是好威风一只蜃!有这么大!”
虞绮疏又担心起来,心想这小傻子不会被骗了吧。
蜃兽一路跟在他身后,乖乖地帮他给桃花翻土、帮金钱鼠洗澡、修剪观景台草坪。虞绮疏暗叹,出去一趟,竟然变勤快了,看来儿大不中留,当爹要学会放手。
因为人妖两界开通商路之事,最近有很多人来拜访孟雪里和霁霄,虞绮疏作为长春峰弟子,经常接待宾客。
“虞师兄,你要的新蒲团送来了。”长春峰道童小槐带着一群小道童,他们背后竹篓装满蒲团。
“谢谢。”虞绮疏摸了摸他们的头,“放下去玩吧。”
“虞师兄再见。”
虞绮疏人缘好得出奇,上至各峰主长老,下至年轻弟子和年幼道童,没人不喜欢他。这种喜欢不是对霁霄的尊崇,也不是对孟雪里的认可,是发自内心的亲近。
蜃兽看着虞绮疏抱出蒲团:“虞虞,这是干什么?”
“明天要开论法会。”虞绮疏征用了这个壮丁,“来一起干活。”
孟雪里和霁霄应各派请求,召开论法会。霁霄可以比寻常修士更靠近裂缝,而孟雪里是唯一穿过裂缝,一游星河宇宙的人,众修士希望能从他们身上得到启示。
按道理,办会该择定吉日,由寒山广发请柬,请谁不请谁,能来多少人,安排住哪里,都很有讲究,至少可以看出霁霄对各派的态度。
霁霄却觉得麻烦:“每日辰时来长春峰观景台,为期一月。”
孟雪里赞同道:“至于住宿,寒门城里客栈多得很。”
于是大家明白了,长春峰的态度就是一视同仁。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泽被整个修行界。
“什么是论法会?”蜃兽跟着虞绮疏干完活,眼巴巴看着他,“明天我能帮忙吗?”
虞绮疏挠头:“这个,要问孟哥和师兄,我做不了主。”
“可以。”孟雪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还有重要事情交给你。”
蜃兽激动道:“会显得我威风吗?”
孟雪里摸摸他脑袋:“……超威风。”
蜃兽开心地撒欢去了。
“孟哥。”虞绮疏问,“那我能请朋友来吗?”
孟雪里知道他下山一趟,在秋水会上认识了一些新朋友,其中有几位才貌俱全的女修,误以为徒弟春心萌动,便打趣笑道:“当然,你想请谁都行。年轻人风华正茂,别辜负你的名声。”
虞绮疏一头雾水,心想我有什么名声。
第二日辰时,众修士早早等在山脚下,由寒山弟子接引,来到传说中的长春峰。
深秋时节,花叶落尽,寒山群峰萧瑟冷肃。唯此峰春意盎然,郁郁葱葱。
众修士一路赞叹,夸山水夸桃花,说只有这般宝地,才配妖王居住。好像从不记得,以前说过逆转天时的阵法铺张奢侈,霁霄真人过于宠爱道侣,而他道侣品味俗气。
众修士登上最后数层石阶,眼前豁然开朗,但见四面茫茫云海,群峰傲立。观景台并非什么楼台,其实是霁霄一剑削平山巅,产生的开阔平地,可这平地上并无宴席,连一张桌椅也无。
有人拱手问道:“虞道友,请教论法会会场‘观景台’在何处?”
“不敢当。”虞绮疏真诚道,“就在这里,大家随便坐吧。”
“这……”众修士原地踟蹰,窃窃传音,猜测霁霄真人有何深意。
虞绮疏无奈,示意众人看向不远处大树。孟雪里和霁霄正在树荫下打坐,两人气息融于自然,威压不露分毫,所以方才没人注意,此时见了,纷纷上前行礼。百余张蒲团摆在大树下、草地上,看起来随意又舒适,但人们只是看着,仍不敢入座。
众人心想,最靠近剑尊、雪山大王的位置,一定是最尊贵的位置,面对面近距离聆听道法。若要争先,又怕被东道主不喜,该不该互相谦让表示礼貌和涵养?
换做从前,不至于每人都瞻前顾后,但霁霄在明月湖一剑现世,震撼天地,修士们才第一次认识到,原来圣人与圣人之间,战力、境界也可能相差甚远。如果说归清刚跨过圣人境门槛,霁霄应在圣人境巅峰,不可相提并论。
孟雪里没料到这僵局。按他的想法,来得早坐前面,来得晚坐后面,蒲团不够用,就席地而坐或站着听。修士声音灌注真元,整座观景台都能听到,坐哪里有什么区别。他无措地看了眼身旁道侣。
霁霄伸手招了招:“过来坐。”
众人随他手势向后张望,看见几位年轻人。
“我,我们吗?”宋浅意指了指自己和队友,受宠若惊,见孟雪里也点头,才快步上前。他们受虞绮疏邀请前来,又怕与自家门派师友碰面尴尬,便缩在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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