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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希儿跟在秦孝身后,努力摆出专业助理的姿态,可微红的耳尖还是泄露了方才的悸动。
晚宴采用自助餐形式,宾客们叁叁两两聚在圆桌边谈笑,其他助理们早已默契地围坐一桌,唯独她仍亦步亦趋地跟在秦孝身旁,引来不少探究的目光。
“想吃点什么?”他接过她手中的餐盘,声音已恢复平常的沉稳,只是指节还残留着香槟杯的凉意。
她小声报了几样菜名,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执夹,将嫩煎鹅肝、蜜汁火腿和芦笋沙拉仔细码成不会串味的小方格,就像大学时他总把她挑食的便当重新排列组合那样。
“秦总对助理真是体贴。”周董事长笑着递来红酒,却被秦孝不动声色地挡下:“她酒精过敏。”
她坐下时才发现,被他照顾这件事,竟像呼吸一样自然。
五年时光仿佛从未存在过,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契合她记忆中的习惯,这个认知让她胸口发闷,刀叉在指间微微发颤。
这个她曾向自己发誓要藏起所有爱意的男人,此刻正用最温柔的方式,一点一点瓦解她筑起的心墙。
盘中的美食突然失去了吸引力,她放下叉子,失神地看向远方。
“怎么?不合胃口?”秦孝倾身询问时,几缕黑发垂落眉骨。
在旁人眼中,这分明是个哄小女友的姿势,周董事长甚至露出了然的微笑,悄悄将座位挪远了些。
“嗯,我想离开了,可以吗?”秦希儿的声音闷闷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餐巾的一角。
“哪里不舒服?”秦孝的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脸颊因酒意泛着淡淡的红,他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掌心温热,“没发烧…”
她摇摇头,发丝轻轻蹭过他的手腕:“明天还要上班呢。”这句话说得轻飘飘的,像在找借口,又像在说服自己。
他的手掌顺着她的额角滑下,最终落在椅背上:“我送你回去。”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秦希儿看着他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起身,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结早已不知何时松开了,他向她伸出手,那姿态不像上司对下属,倒像是…
“能走吗?”他问,目光落在她高跟鞋上。
点点头,她站起身往外走,他始终走在她身侧,一高一矮的身影在鎏金大门处渐渐拉长,最终消失在宴会厅璀璨的光影里。
酒店门口,夜风裹挟着初秋的凉意袭来。秦希儿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下一秒,还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已经落在她肩上。
这次她没有拒绝,只是将脸往衣领里埋了埋,嗅到一丝熟悉的香气混着香槟的气息。
老陈的车缓缓停稳,两人一前一后钻进车厢,密闭的空间里,沉默像第叁个人般坐在他们中间。
街灯一盏盏掠过,她望着窗外,而他望着她。
指甲深深陷进皮肉里,疼痛成了唯一能让他保持清醒的东西,压制住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自从那次她固执地赤脚走在路上,宁愿磨得脚底渗血也不肯上他的车,秦孝就彻底明白了,这个看似温顺的女孩,骨子里藏着宁折不弯的倔强。
所以这些日子,他学着用她喜欢的方式,小心翼翼地守在她触手可及的距离。
车厢里安静了很久,久到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细微气流声,秦希儿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落叶。
“你真的…找了我五年吗?”
她依然偏头望着窗外,夜色替她藏起所有表情。
后视镜里,老陈默默升起了隔音板。
秦孝的指节在膝盖上收紧,定制西裤被抓出几道褶皱。“嗯。”这个音节像颗沉入深海的石子,激起无数回忆的涟漪。
车窗倒映出她突然泛红的眼尾,一滴泪沿着脸颊滑落,消失在深色衣领里。
“胸口上的伤…”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车窗边缘,“还会疼吗?”想起那天他在车里那嘶哑的声音,那双充血的眼睛像困兽舔舐伤口时的凶光,她的心口蓦地一紧。
轮廓分明的脸上被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不疼了。”嗓音像被砂纸磨过,暴露了刻意平稳的呼吸里藏不住的颤抖。
秦希儿没再说话,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带着他体温的西装外套里。
车停在她公寓楼下时,她轻声说:“明天见。”推开车门时没敢回头,夜风卷走这叁个字,却卷不走留在座椅上的泪痕,和那只悬在半空最终缓缓收回的手。
老陈从后视镜看见,秦孝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身影,直到七楼窗口终于亮起灯光时,男人向来挺直的肩背,悄然塌陷了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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