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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老接过来拔开瓶塞,轻嗅了一下登时震惊得双唇嗫嚅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问出半个字,救人要紧!
朱安泰与苗英一人负责一位医师,在旁掌灯照明,受伤的捕快们一字排开,躺在监牢中间的通道。
南城衙门监牢不大,分里外两进,外边是女囚。被齐逸两巴掌扇成猪头的老鸨梅嫣然,关在最靠大门的第一个牢房里。
被齐逸两巴掌扇成猪头的老鸨梅嫣然,关在最靠大门的第一个牢房里。这妇人脸上的肿胀消了大半,但整个人却痴傻了一般,窝在角落里口中念念有词地嘀咕着:“我的花,我的花,我的花...”
里边是男囚,从教坊司带回来的一群渠工,分别关在两间牢房里,见捕快们伤的伤、残的残,暗自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一个个悄声议论,定是秦六爷来要人,衙门不放,于是就打了起来。
其中一个年长的渠工,甚至怂恿众人,称只要六爷闯进来,大家就里应外合,杀出去。量他一个小小的南城衙门,也不敢拿秦家怎么样。
其余几间牢房里还关着十几名囚犯,有好事的扒着牢笼铁栅栏,稀奇地看着两位医者在过道里医治受伤的捕快。有胆大的,甚至还向狱卒打听起来。
“差爷,这是咋的了?”
“外头好像打起来了,叮里当哴的,到底发生啥事了?”
“可不是,听声儿来的人还不少。”
“怕不是强人来劫狱吧!”
“你他娘的饿昏头了?就咱几个小毛贼,哪座山头的强人这么不开眼?”
一个满身肥膘的胖子,一脸不服地啐道:“呸,你才小毛贼,老子是被人陷害的。”
旁边牢房里的精瘦扒手,嘲笑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家婆娘跟人相好,与那奸夫合伙害的你....”
狱卒哪里知道外边怎么了,听动静早就吓得瑟瑟发抖,哪里顾得上理会这些犯人。
“别吵吵!”朱安泰大喝一声。
;众人登时静下来,却听外边突然没了动静。
一个精瘦男子奇怪道:“诶?这是咋的了,打着打着咋就没响动了呢?”
苗英和朱安泰也发现了异常,二人身在监牢,心在衙门,时刻竖着耳朵关注外边。前一刻还打得火热,隐约还听到万山虎的吼声,怎么突然就没声了。
“拿着,我出去看看。”
苗英将蜡烛递给朱安泰,朱安泰一把推回:“你都伤成什么样了,待着别动!”
正往外走,便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是一名衙役的声音。
“没、没事了,出...来吧!”
衙役的声音颤抖得都快出电音了,朱安泰目中一凌,心说这下完犊子了。外边恐怕已经全军覆没,那群军汉定是押着这小衙役,来骗他们打开监牢大门的。
“滚蛋!”朱安泰骂道:“你个贪生怕死的龟儿子,把爷爷买了是不是。”
骂完还不解气,朱安泰抄起一把水火棍,正要从大门底下的栅栏里伸出去,打断那龟儿子的腿,却听外边又传来冷静的一声:“朱安泰,开门。”
“小齐大人!”
“是我”齐逸语速极快道:“五奶奶,有人受重伤,急需医治。”
闻声,温秀当即起身。
朱安泰大喜过望,赶忙打开门,与苗英一起跟着从容不迫的温秀奶奶往外走。
来到二堂后,两人原地凝固了。
只见,二堂厅内所有烛火均已熄灭,两个衙役正手忙脚乱地点油灯。
刑名房门前,一地碎尸。
脑袋、胳膊、腿和躯体,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
只有那个将官打扮的青年,腰被长刀斩进一半,还算是具全尸。
怪不得那个小衙役吓得双腿发颤,都快哭出来了。如此血腥的场面,连向来只知道莽的朱安泰,都看得浑身寒毛根根倒竖。
“这、这、这...”
“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
朱、苗二人只觉得头皮麻得都快掉了,除了震撼还是震撼,已经没有语言能形容二人心底的感受了。
稍微冷静下来一些,二人首先想到了万山虎。
然后就发现,万山虎被一杆长枪洞穿肩窝,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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