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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霆山:“有父母庇护,又怎会识人不清?”
裴莺不同意,“又不是父母代替儿女成婚,自然是以儿女的意愿为先,若不甚喜欢,勉强无益。”
霍霆山本来还想说一两句,忽然想起她和孟杜仓是青梅竹马,婚前已相恋,成婚后更是蜜里调油。
男人敛眸。
孟杜仓是初秋死的,往前还有两个季节,只是不知之前那个还是不是她……
待饭后,整装待发。
裴莺被辛锦搀上了马车,马车上物品一应俱全,她伸手朝前探了探,摸到了小案几。
裴莺又往右侧摸,探到了一个小矮柜。她稍放松了些,这辆马车是她之前一直坐的那一辆。
帏帘掀起的声音传来,裴莺以为是女儿上车了:“囡囡,枳子有备好吗?”
“夫人想吃枳子?”传来的却是霍霆山的声音。
裴莺惊讶:“将军,您怎的过来了?”
霍霆山在她对面入座,“近来战事疲乏,今日和夫人一样乘马车。”
裴莺迟疑道:“我女儿她……”
霍霆山抬眼,看着对面的美妇人。
她今日穿着朱玄色的交领襦裙,领口绣有金线纹,在阳光下微微闪着亮光。
然而那抹微芒,却不及她香肌玉肤在阳光下的润泽,白肤芙蓉面,每一处皆是名家浓墨重彩的一笔。往日秋水般缱绻的眸子此时被一条黑纱遮住,倒多了几分平日不曾有的冷艳。
霍霆山:“安心,令媛在隔壁马车。”
这时马车动了起来,车轮子碾过石砖,发出些轻响,裴莺只好将那句“不如我去和我女儿同乘”咽回。
他们是午后出发的,马车行过喧闹的集市,朝着城门的方向去。
坐了一会儿马车后,裴莺抬手摸右边的矮柜,她在柜子里放了些梅子干。
手才探了两下,她听那人问:“夫人想拿什么?”
裴莺如实说了。
几息后,她被一只大掌拨了拨,几乎是将她一直拨到最里面,紧接着,裴莺感觉到身旁的位置好像微微凹陷了。
“将军?”
不太确定,裴莺伸手戳了下,戳到他手臂了,哪怕是隔着衣裳,也觉得肌肉紧实。
“梅子干是吧,等着。”她听到他如此说。
很快,她感觉自己手腕被握住拉过,然后一个小纸包放在了她掌心里。
裴莺捏了捏纸包,触感微软,确实是梅子干没错。她和他道谢,这人只懒洋洋地应了声。
裴莺以为他帮她拿完梅子干会回对面去,但并没有,他一直坐在旁边,似乎忘了那事。
他刚刚才帮了忙,现在她开口赶人好像不大好,裴莺又捏了捏纸包,到底没说。
将纸包打开,裴莺摸出一枚梅子干吃了,然后意思意思问他一句:“将军您要吃梅子干吗?”
他好像不爱吃这些,之前在府中或宴上,裴莺都没见他碰过零嘴。
“自己先吃了再问我,夫人你这小没良心的。”霍霆山轻呵。
裴莺耳尖微红:“您不是不爱吃么,且我好歹也问了。”
“谁说我不爱吃?”
裴莺只觉手掌上一重,之后又是一轻,多半是他拿了,她努了努嘴,到底没说旁的。
又是吃两枚梅子干后,裴莺将纸包包好递给霍霆山,她没听到小柜子阖上的声音,可能梅子干仍在他手里。
原来他真爱吃梅子干。
马车出了城,喧嚣逐渐远去。
平日午后裴莺有午憩的习惯,如今马车摇摇晃晃,她又坐在窗牗旁晒着暖和的太阳,且为了休养,她一直是闭着眼睛,困意排山倒海的涌来。
裴莺努力坐正,然后开始睡觉。
霍霆山听到了她逐渐均匀的呼吸声,他侧头看身旁的美妇人,等了片刻,见她慢慢松软下来。
半晌以后,肩上毫不意外地一重,男人慵懒地倚着软座看向窗牗,透过半卷的帏帘看窗外。
风和日丽,天朗气清,今日是个好天儿。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被放在小案几半敞的小纸包上,隐约能看见里面的梅子干比之最初,少了三枚。
裴莺午睡醒来后,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把霍霆山的肩膀当成枕头,美妇人一僵,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直起身。
“夫人睡得可还好?”她若无其事,有人偏偏要提起。
裴莺听出他语气里的笑意,嗯了声,一板一眼道:“谢过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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