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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大脑特别迷糊,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医院房间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唯独那个女人的样子却很清晰。
她头发格外长,遮住脸颊,只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好像灯泡似的瞪大到极致,同时身体保持后仰的动作,还把嘴巴长成字型,黑漆漆的嘴里渗着大量黑水,全都沿着嘴角渗下来。
啊……
我脑壳都要炸了,巨大的恐惧让我浑身发抖,一溜烟从床上蹦起来,瞪大眼睛一看,发现病房里其他人正十分不满地瞪着我,有个本地人操着一口港普说,
“扑该啦,大陆仔,大白天发什么吔?”
我擦掉冷汗,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实在做噩梦,这时候明叔也打完电话回来了,见我已经起床,就马上把我拉到病房外面,表示阿赞吉有话要对我说。
我匆匆接听电话,刚喂了一声,阿赞吉就马上问我是什么感觉。
我说自己也描述不出来,就是感觉头重脚轻,浑身发烫,骨头却冰凉冰凉的,好像之前那种降引发作的征兆,但又显得不太一样,
“对了,刚才我睡觉的时候还做了个噩梦,梦到一个长得很狰狞的女人骑在我身上……”
虽然自学了几个月泰文,但我描述起来还是磕磕巴巴的,好在阿赞吉比较有耐性,直到我彻底把话讲完,他一下就懂了,反问我说,
“你下完降头之后,是怎么处理那个横死人头盖骨的?有没有把它放回原来的位置。”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记得当晚自己完成了下降的步骤后,由于感觉身上很疲惫,只想睡觉,就把所有和降头有关的材料交给了明叔,让他帮忙处理。
想到这儿我立刻扭头瞪着明叔,“你特么是怎么处理那块头盖骨的?”
听我这么说,明叔顿时露出了心虚的表情,讪讪低头说,“就是,找了个地方随便扔掉呗。”
次奥!
瞬间我明白怎么回事了,自己最初挖尸骸的时候,曾经当面在坟头许诺,自己只是暂时借用一下头骨,等用完之后会第一时间还回去。
可明叔不仅没替我把头骨归还,还特么随便找个地方丢了,那阴灵大姐指定不能原谅我,搞半天我特么是被明叔给坑了!
听了我的话,明叔却是一脸无辜,反倒责备我多嘴,“你也是,挖坟就挖坟吧,好好的对阴灵许什么愿啊,当时要什么都不说的话,也不会整这死出。”
我气坏了,心里一万头草拟吗在飞奔,掐着明叔脖子说,“你特么这两天究竟干啥去了,为什么没替我把头盖骨还回去?”
明叔被我掐得翻白眼,吭哧两声说,“这不是x女士孤单太久,想找个人给她一点滋润吗,这种助人为乐的事情我当然义不容辞。”
我敢赌一百块钱,当时真的是连掐死他的心都有了,老小子不仅贪财还好色,为了那几秒钟的痛快,差点害死老子。
明叔也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对,赶紧道歉说,“老弟你先别生气,听听阿赞吉怎么说。”
我重新把手机贴到耳边,听见阿赞吉说道,“要搞定你的事情需要分两步,第一步是去找乌鸦血,半血滴在自己额头上,这样就不会再发高烧了。”
我纳闷这是什么道理。阿赞吉解释道,“乌鸦是一种很特殊的生物,经常游走在阴阳两界,它的血至寒至阴,可以当做给阴灵赔罪的祭品,只要抹上乌鸦血,阴灵短时间内就不会再折腾你了。”
当然这只能说治标不治本,要彻底安抚下那位阴灵大姐的怒气,就必须找回她的头盖骨,赶在子夜时分,那人家的头盖骨归还原位。
我表示知道了,放下手机,瞪着明叔说,“都是你害的,还不赶紧给老子抓乌鸦去!”
明叔哭笑不得,说香港这么热闹,大街上人挤人,上哪儿抓乌鸦去?
最终我们找到医院护士打听,得知新界有条老街,老街后面的树林有很多乌鸦出没,当即快马加鞭赶到那里。
我身上没什么力气,只能让明叔去帮我抓乌鸦,老小子姿势笨拙地爬到树上掏鸟窝,乌鸦没逮到,反倒差点摔下来。
我都气糊涂了,说你虽然没长翅膀,可有脑子啊,就不知道设置陷阱去抓乌鸦吗?
明叔这才想了个办法,去菜市场搞来很多猪下水,这些猪下水没有经过处理,臭气熏天味道很浓烈,但乌鸦是食腐动物,反倒对这些猪下水情有独钟。
明叔制作了一个专门捕鸟的笼子,把猪下水用铁丝固定在笼子下面,牵着木棍蹲在旁边守着,一直受到天黑,直到凌晨左右,林子里才飞来一群乌鸦,冲进笼子里疯狂啄食猪下水。
明叔趁机一拉,笼子合起来,困住了两只乌鸦,迫不及待给它放血,把乌鸦血全都抹在我额头上。
冰凉的乌鸦血迅速消失,好像被我的毛孔吸收了似的,很快我脑子就不胀了,高烧也很快消退。
我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爬起来伸懒腰,终于感觉舒服了一点。
明叔沾沾自喜道,“得亏我聪明,想到这个办
;法帮你捉乌鸦,老弟你可得好好感谢我。”
我后槽牙都咬碎了,恨不得一脚给他贴墙上,恶狠狠说你特么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偷奸耍滑弄丢了横死人头盖骨,阴灵大姐能这么折腾我吗?
虽然症状暂时解除,但麻烦却没有结束,我让明叔好好想想,究竟把下降用的头盖骨扔哪儿了?
明叔苦兮兮道,“当时急着跟x女士约会,我找了张旧报纸把头盖骨裹上,顺手塞进路边垃圾桶了。”
我尼玛……
我气得都不行了,香港的清洁工效率可不是盖的,每天都要打扫大街,那头盖骨肯定早就被环卫工运走了。
顾不上再骂这个坑货,我们急匆匆返回那个垃圾桶,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恨不得连草皮也翻过来。
不出所料,垃圾桶早就被人清理赶紧,我急得要死,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明叔知道自己理亏,讪讪走来说,“老弟,还剩一个办法,这些垃圾通常会被环卫工送进大一点的垃圾中转站,只要找到垃圾中转站,应该有机会把它找回来。”
我没好气说,“万一找不回来呢?”
明叔脸色发苦道,“那就跟我回泰国,找阿赞吉帮你驱邪好了,反正他就是干这个的,做一场驱邪法事也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少废话,赶紧跟我去垃圾中转站!”我恶狠狠地爬起来,扭头去大街拦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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