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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羽谷缈再次回到波士顿。
从机场走出时湛蓝的天空还是旧时模样,吉田正原开车来接他,原本一心只有做饭的男人好像在这一个月忽然成长起来,真的有了几分管家的样子。
宫野志保也在车上,只是坐在后座,仍然抱着一本块头很大的书埋头细细读着,一眼都不看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
羽谷缈浅笑了一下,将手提箱中的东西拿出来,递到女孩面前。
他去很多地方‘出差’过,回来时都会顺手买一点纪念品摆放在书房里,将那个原本冷冰冰的地方熏出了些许烟火气息,也会给吉田正原和宫野志保带礼物。
但现在那些纪念品都不能留了。
羽谷缈眼神阴郁了一瞬。
宫野志保看见包装袋的那刻眼睛忽然睁大了些,用手稳稳接住那个有些沉重的礼品袋,里面是她一直喜欢的那个牌子的手包。
羽谷缈看着一向冷静成熟的女孩努力忍住欣喜表情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给志保带礼物了。
“你的是领带。”
吉田正原紧绷了一下,微微点头道,“谢谢先生。”
随后,他似乎想起什么来,第一次有些支吾地开口了,“之前您让我接应的那位......”
“这个回去再说。”
于是车内重归平静,羽谷缈将头微微后靠在座椅靠垫上,闭眼假寐。
进门他便闻到了浓郁的咖喱味,和吉田正原平时做的不大一样,后者无论是选料还是工序都比较倾向于餐厅的精致做法,而这个味道很家常,就像是每个小小的家庭里都会做的那种。
顶着一张被君度亲手绘出的脸,诸伏景光从厨房出来,对他轻轻点头,算是在打招呼。
其实他现在是有些...不,是极其尴尬的。
前两天刚被对方用刀抵着喉咙冷声威胁,现在自己居然围着围裙端着咖喱从厨房出来迎接,对方衣冠楚楚手里还提着手提箱,就像是刚出差回来。
怪,这个场面怎么想都怪。
比君度给他刮胡子那次还怪。
还好吉田正原不会让他继续尴尬下去,戴着眼镜面容平庸的男人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咖喱,微微点头道,“麻烦苏格兰先生替我做饭了。”
“不,没事。”一方面想先逃离这个尴尬的地方,另一方面也想帮这个来机场接应自己来到这里的男人一点忙,诸伏景光迅速挑起话头,“我去拿碗筷。”
“我和您一起去。”
不太习惯这种恭敬的称呼方式,他只含糊地应了一声,走进厨房。
顺便迅速将围裙拽下身来。
“苏格兰先生,不戴围裙可能会不小心弄脏您的衣服。”吉田正原开口建议道,被问及的人动作僵了一瞬,迅速摆手拒绝,“没事。”
千万不能再围着了。
宫野志保要将书包放回卧室,已经换好拖鞋缓步走向二楼,羽谷缈有些事情要嘱托,干脆和她一起上楼离开。
女孩的卧室布置和三年前没什么不同,那只已经被缝补过很多次的棕熊玩偶仍然摆放在床头,书桌上倒是多出很多东西来,从里面立着小巧雪人的水晶球到精心挑选好的花束,都被整齐地摆放在书桌上方的置物台上。
宫野志保随手将书包放在椅子上,转头看向轻轻将房门反手扣上的男人,她冷着脸将新的手包放入衣柜内,沉声道,“你来干什么?”
羽谷缈忽然有些无力。
面对着吉田正原,他可以讲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也可以完全以君度应该有的姿态去胁迫诸伏景光,面对面前这个任何攻击力都没有的女孩,他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抱歉。”冷灰色眸子的男人只这样说道,声音干涩。
他蹲下身,仍由自己单侧的膝盖抵在冰凉的地板上,对着女孩微微打开双臂。
他们很少拥抱,这是一个很少见的示弱姿势。
“凭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这个动作不知道触及到宫野志保的哪一根神经,她皱着眉头几步走来,狠狠拽住对方的衣领,男人被她拽的往前晃了一下,靠膝盖抵住地面才稳住身形,“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是啊,她已经十四岁了,怎么说都不应该再用小孩子来称呼了。
也许每一个家长都有过这样的阶段,即使不过自己腰腿那么高的孩子一点点窜高,脑海里还是会下意识觉得对方是幼时模样。
但是不管多少岁,这些事情羽谷缈都是不愿意告诉宫野志保的。
那是他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当然希望对方越少知道这种事情越好,即使...在这个地方,她早晚会看见更多的黑暗。
得想个办法把志保送走,这个念头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
因为这一刻的沉思,女孩钻住空子,趁机扯开了他的内衫。
羽谷缈一愣,迅速抓住对方的手。宫野志保的手不知道比自己小多少,他将对方整个手都包裹住,小声道,“下去吃饭吧。”
是不带半分商量意味的语气。
“放开。”宫野志保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恶声恶气道,“我让你放开,听不懂吗?!”
连经过精密训练的卧底卧底都能几招战胜的男人却在此时卸下了所有力气。
他轻轻闭了一下眼睛,只将一直拦着女孩的手松开,手掌摊开向上,下意识对着站起来早已比自己蹲下高不知道多少的女孩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
西装外套早就敞开,里面深色的内衫纽扣被柔软的手颤抖着解开,露出大片冷白的皮肤,和纵横在胸口上的狰狞伤口。
女孩就在此刻落下泪来,开始是无声的哽咽,声音越来越大,她双手紧紧拽着男人胸前的衣服,缓慢软倒在地上,将脸埋在对方肩膀处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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